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35:00

是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作者决定接下去写,每天更新)zt

是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作者决定接下去写,每天更新)zt

楔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往往在发笑,对着一张照片发笑。
这是一张颇搞笑的照片:一个女孩子,穿着与她的年龄气质极不相符的花旗袍,站在已经泛黄的花坛边,伸着右手,两指呈一个大写的“V”,但那脸特别红,红得不正常――因为上面涂了太多得粉,另外,就是因为天气太冷。
“这是你第一次穿旗袍吧?”后来,我们在整理双方礼物、准备分手的时候,我问她。
“好像是吧?”她迟疑了一下说。
“那我还给你,因为它是你的一个第一次。”
“你还是留着吧,我本来就是为你照的。”她有些凄凉的说。
我默默地将它夹在我的日记簿里。然后看她微笑着出了我家的门。她坚决不让我送她,“我很坚强,”她在出门的时候说,“你也要坚强。”
我点了点头。
她出了门,我轻轻地把门关上,又轻轻地拉开门,我听见了她的抽泣声,沿着楼道传上来。我没有追上去安慰她,因为她说过,“如果你还爱我,就请忘记我。”所以,我要忘记她,就在她出门的一刹那。
从今以后,我只能对着这张照片微笑了。我不能让她听见我的声音,看见我的笑容,因为我爱她。
今天,是我独自对着照片微笑一年的日子,所以我居然能用日益僵硬的手指敲动键盘,记下那些往事,那些我应当保留一辈子的故事。我把它写下来,只想记下来而已,而已,决不是想去感动谁,我知道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已经干脆利索地把我、把我们的过去忘记了,因为春节的生活,她回到母校,看老师,到我的对门看英语老师,居然忘了到我家来礼节性地问候一声。这也是我佩服她的地方,拿得起,放得下;也许这就是她前途无量得原因吧。当然,这也是我敢于将这篇文章写下来得另一个原因――它不会给任何人造成伤害,假如她看见了这篇文章,可能觉得很有意思;至多,有些眼熟而已。
如果她碰巧看见了这张帖子,愿意回复的话,就请帮忙回复一下,这样可以纠正其中得部分情节,毕竟最远的部分,离现在快三年了;而且,我也是三十岁得人了,记忆力也开始下降了。
以上部分,就是这篇古老的师生恋情(如果还算恋情的话)故事的开头。剩下的部分,明天再写;我老了,不能熬夜。虽然我刚满三十岁。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36:00

第一章   我与我学生的故事

第一节   一张意外的照片
2002年元月3日,我在高二(3)班上完课,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想扔下教案回去睡觉,昨晚和老刘、三狗他们闹得太晚,3点钟才睡觉,实在困。本来今天想请假不上课,但一想到今天是2002年第一天上课(一号二号放假),请假太不吉利,因为对于我这个光棍来说,生病才是唯一得请假理由。我总不能新年伊始就请病假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所以我就硬着头皮来混了一节课,整节课都是昏昏然,也不知自己讲了些什么。当然学生们也绝对不会对我提什么意见,因为他们也沉浸在节日的狂欢之中。
所以我混了一节课,丝毫没有愧疚感,只是想早点回家睡觉。刚走到二(4)班门口,我仿佛听见有人喊我:“元老师,元老师。”之所以不敢肯定,是因为这声音很悦耳,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么动听的声音,虽然我当时有些头晕,但对于声音还是比较敏感的。
我回头看了一下,才明白这声音为什么这样好听,因为那是“校花”在喊我。有一天晚上,我蹲在厕所里,二(3)班有两个男生跑到办公楼教师厕所抽烟,边抽烟边讨论谁是一号“校花”,谁是二号“校花”,结果认为朝烟是一号校花。不过他们不知道我蹲在隔间里,所以回到教室里还道貌岸然的。我意外的收获是知道自己是“校花”的语文老师。
好吧,还是回到声音上来。听到这意外的声音,我只得意外的停了下来。
“你31号为什么不看我的节目?”她上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节目啊?”我有些奇怪地问。
“元旦文艺演出啊!”她有些失望,“我是主持人嘛!”
我本想说,我从来不堪这类节目。当然我不看节目,倒不是学生演得不好,而是讨厌校长喜欢在高潮是亲自登场,唱他的《打靶归来》;而且,我还得和其他老师一样,鼓掌表示敬意。我第一年到B市一中来,听了他的演出,还拍了记下巴掌,这样也可以暖和暖和嘛。后来,就逃避了。当然,我没有和朝烟说这些话,只是假装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主持人。”
“难道你去年的元旦演出也没有看吗,也是我主持的?”她似乎更失望了。
我像做错了什么,低下了头。唉,别说去年的,就是前年的,我也没有看过啊!这时,我发现二(4)班的学生们都从窗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特别是女生,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对于生活枯燥的高中生来说,不要说一个男教师和一个女学生在一起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就是一只公蚊子和一只母文字在一起也会让他们感到快乐,假如他们能分辨出蚊子的性别的话。
我急于摆脱这种当蚊子的窘境,就说:“对不起了,对不起了,明年我一定看,一定看。”
“明年?明年就高三了,哪还有机会上台啊?”她倒无限惆怅起来。
我也不知怎么说才好,觉得自己真的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说:“那你说,我怎么办?”
“我也不知怎么办。”她哀怨地(这是我事后的回味,当时还没有注意到)看了我一眼:“看来是没有办法了。”说完,在其他人比较惊异的眼光中怏怏地回教室了。
我也飞也似的跑回了办公室。
不过我现在却睡意全无了,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她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呀?
我很想问一问对面的胖阿翠,因为她对于这类事情有着天才的推断能力;但我不敢问,因为她是我们办公室最八卦的人物。
我也不是一个特别弱智的人物,虽然自从谢红叶投奔“成功人士”以后,我几乎没有碰过女人,但我对于女人的基本感受还是保留着的:这个叫朝烟的女生唐突地问这个问题,只能说明,她对我这个离婚半年的男教师有了一点儿那个。那个是什么呢?我也不能直说了反正我当时对自己“肃然的有些起了敬”。
到了晚上,我到办公室改作业的时候,这种成就感到了顶峰。
其时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正对着学生们的文章发笑,突然进来一个人,她就是朝烟。很明显,她是有预谋的。
我有些激动,你们千万别笑话我。不激动的人应该有问题。
“你有什么事啊?”我还得装着很镇定的样子。毕竟是老师嘛!
尽管一年半以后,朝烟捏着我的鼻子说:“你当时的眼睛好色啊!”但我相信她是栽赃。
“啊,是这样的,”她到比我镇定,“我那天当主持人,照了几张照片。嗯,我送一张给你――你喜欢哪一张?”
她把几张照片摊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也来不及细看,怕来了人哪,就随便拿了一张,“就这张吧。”忙把它夹在备课本里。
她笑了一下:“你最喜欢那张吗?是不是那张最,最漂亮?”
我忙低下头:“嗯,嗯,也许,啊,不,都漂亮,都漂亮。”
她嘻嘻地又笑了:“那就送给了。你可不要掉了!”
我讪笑道:“那怎么会呢!”
“好吧――老师再见!”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37:00

我回头一看,原来胖阿翠进来了。
照朝烟的反应还真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胖阿翠用疑惑的眼光盯着朝烟的背影出了办公室,又用更加疑惑的眼光盯着我,半真半假地说:“我说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原来是和恋爱专家、大名鼎鼎的朝烟有要事相谈哪!”
我狠狠盯了她一眼:“少胡说!”
心理却怪怪的,不知是不是为了“恋爱专家”那几个字。
胖阿翠有意味深长地说:“你可小心点,这种女生专门猎杀男教师。嘻嘻。”
我心甘情愿,我很想这样说。当然我没有这样说,而是说:“少废话,快准备吧,今晚集体备课,你是中心发言人。”
“是啊,我知道,我的组长大人。”

朝烟送了照片,还有下文呢。
第二天周记交上来了。她先是大谈特谈了一番余秋雨,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写了一句:“老师,那张照片到底怎么样啊?”
我可不敢在上面批阅我的意见,只好夹了张白纸,写了几个字:“还可以吧。”这也是我的真是意见,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那照片确实太差,一个花季少女穿着那老气横秋得旗袍,实在不配。我敢说,她穿上麻袋,也比这个好看。
但是,我到底还是把她得罪了。
周记发下去的第二节课是语文课,我一进教室就发现我得情绪不对头,把课本弄得“哗哗”响,口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什么;同桌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有些惭愧,不该如此轻率地评价她的玉照啊!
我用比较抱歉的眼光看来她一眼,才开始上课。但她根本不理我,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想点她回答一个问题,缓和缓和气氛,又怕她不给面子,弄巧成拙。结果忐忑不安地上完了这节课,自己也觉得没有上好。唉,其他60个人何辜之有,又跟着浪费了一节课。我们可是重点中学,培养的都是精英,浪费精英的时间,是对社会财富的掠夺。
下了课,我趁着办公室没有人,又偷偷地把照片拿出来,欣赏欣赏了一番。如果不在乎那可恶的旗袍,她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在我们这3000多人的高中里,恐怕不多:标准的瓜子脸儿,白净的皮肤,略翘的鼻子,微带笑意的眼睛,略显夸张的嘴巴。
我终于明白了,她以为我说她不漂亮!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老天都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我一个堂堂的高中语文教师,怎么连自己的意思都表达不清楚呢!难怪谢红叶离开我去投奔“成功人士”,没有半点犹豫,看来她已认定我这一辈子是个窝囊废了,就如朝烟在去年四月一日跟我分手时说的那样经典:“有些东西改变不了。”
唉,她如果当时认清我的本质就好,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轰轰烈烈的故事了,她当时还对我的一句不经意的评价如此耿耿于怀。
看来,我得想办法让她知道我得真实想法,不然,她会觉得很失败的,对于一个女孩而言,说她长得不漂亮,打击不异于说一个高级教师不会上课;更何况,她确实长得如此得漂亮,是男生们公认的校花。如果我不为她平反,实在有违教师身份。
但是,我怎么不平反啊?我总不能说“朝烟同学,你长得好漂亮”吧?如果她这话传出去了,我元无雨岂不成了大色鬼;虽然我们男教师私下里也讨论哪个班得女生漂亮一些,但还没有哪个对女生说 “你好漂亮”。
也就是说,我遇到了一个挑战。
不过我很喜欢挑战,我相信我能找到解决得问题得办法。果然,机会很快来了。
第三天早晨,我在食堂门口与她“邂逅”了,当时她正拿着两个馒头边走边啃。说实话,我有些难受,因为她只啃两个馒头;这么漂亮得女生只啃馒头,而没有喝鲜牛奶,实在不公平。
不过我明白我的主要任务是为她平反,所以就暂时忽视了馒头。我朝她喊了声:“吃早饭啊!”这当然是相对弱智的话,难道她是在吃午饭不成?
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因为她正在一心一意地对付馒头。我后来知道她的饭量很大,但当时对她的虔诚却很吃惊:不就是两个馒头嘛,有必要那样认真对待吗?
她有些惊诧地抬起头,看见我,她有些惶恐,嘴里有一大片馒头等待她加工,所有她没有回答我,不过那样子有些狼狈,甚至我也为自己的唐突而自责。一年半后我若干次提到这个精彩的细节时,被她暴打了若干次。
我别过脸去,不愿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场面。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头来,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只想说一句话,其实,其实,其实我觉得那照片,很好看。”
“真的?”她的眼睛里放这异样的光芒。
“是真的。”我说完,就快步进了食堂,也没有去观察她的反应。不是不想,是不敢,因为食堂是学校的商业区,人群复杂。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37:00

第二节      换本本
自从我对她的玉照给予正确的评价之后,她明显对我亲近了。当然,这也给我组织课堂教学带来了很多麻烦,因为她动不动就盯着我,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她的眼睛像山泉那样明澈,眼珠子像养在山泉里的黑玛瑙,谁看了都会赞叹、陶醉,认为这是全世界最纯洁无瑕的眼睛,值得诗人写诗赞美。只有我知道,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她的眼睛是陷阱,你一不小心看了,就会掉进去,挣扎不起;甚至,她的眼睛是中子星,是黑洞,有无穷的引力,定力不强的人很容易被吸进去,然后,坠进无尽头的深渊。
因此,到二(3)班上课,几乎成了意见很刺激的事,又恐惧又向往。我一般不会去看她,即使看,也是漫不经心的转到她的身后,偷偷地看她一眼,然后,迅速地离开,或者看其他人;因为,我知道,她是个反应很快的人,不能让她回头看见我,看见我的眼睛里充满赞许,否则她会太得意的。
有时候,她实在不象话,整节课地盯着我,我的眼睛到哪里,她的眼睛就转到哪里,就像GPS那样死死地跟住我。要知道,这里不是我们两个人的课堂,还有其他六十多人正睁着渴求的眼睛等待我传授知识啊!所以,有一天,我正在上一片难度较大的文言文,她还是盯着我,根本就不作笔记,课本上一片空白,其他人的课本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知识点。
我走到她身边,严肃地说:“朝烟同学,你怎么不作笔记啊?你看容真,都写了这么多。你说,这个‘病’是什么意思?”
“生病。”她大大咧咧地说。
“哈哈哈哈!”全班大笑。
“是‘批评’的意思。”她的同桌容真碰了碰她的肘,小声地说。
我发现她的脸“刷”地红了,比她当主持人的那长照片还要红;我有些于心不忍了,就说:“嗯,这个用法我们以前没有见过,不过现在我们学过了,就要记下来,尤其是这种不常见的。”
此后她就一直低着头,也没有作笔记。我知道把她得罪了,心理颇不安。就偷偷地看她,有道歉的意思,但她根本不理。就是到了下课的时候,她仍旧低着头。同桌抿着罪偷笑,还用眼角的余光看我,我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飞快地跑了。
回到办公室,心里还不平静,有些烦恼,无名的烦恼。我也奇怪了。怎么开始对这个17岁的女学生在乎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校长每次开大会都要强调“正确处理男女师生关系”。虽然据传他自己比较喜欢在外面“打靶”,但他对我们可是非常严厉,弄不好就要你“下课”,好像这学校就是他自己的。
正想着这个事,我对面的胖阿翠跟我说话了,我吃惊的发现她的眼睛里居然有些同情,甚至相当的怜悯;我知道,我肯定有什么坏消息,而且是相当的坏,因为一般的坏消息,根本打动不了她这种八卦大王。
“你的手机刚才响了。”胖阿翠轻轻地说。
“嗯。”我说,等待着可怕的下文。
“响了好半天,至少有,有10分钟。”她接着说。我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接了我的电话阐述理由,也许电话一响,她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肯定是这样,似乎她对我得私生活有着天然的监督权利。只怪我粗心,没有关机。平常去上课,我把手机放在抽屉里,而且都关掉,至少改成振动。今天太大意了。
“后来呢!”我耐着性子说。
“后来,后来,我看它响个不停,知道打电话的人可能有急事,就,就帮你接了。”
“谁打的?”我紧张地问。
“我真不是有意打听你的隐私。”她还在喋喋不休。
“到底是谁?”我不耐烦了。
“她呀。”
“她是谁?”
胖阿翠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连她都忘了――谢红叶啊!”
我的心一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过去的3年里,“谢红叶”是我眼里最美丽的三个字;甚至听见与它们读音相似的字,我的心都会为之一颤。但半年以前,我和这三个字绝缘了,因为这三个字的主任投奔“成功人士”去了。
“她说了什么?”我问,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还好,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谁注意我和胖阿翠的谈话。
“她说,她说她明天回来办手续。”胖阿翠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成分。看来人人都有恻隐之心哪,可恶如胖阿翠者,也不例外。
“哦。”不过我这才想起来,尽管她投奔“成功人士“已经半年了,但我们在法律上还是夫妻。
“她叫我转告你,”胖阿翠迟疑了一下说,“她叫我转告你,把两本结婚证都带上,她不到你家去了,她说她明天8点半在××街道办事处等你。”
“谢谢,我知道了。”我真的谢谢胖阿翠,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是谢红叶和我直接通话,她会任何说出这种话来,是我的家,不是她的家!她对这房子关心的程度可远远地超过了我啊,不过那已是过去的事了。
“你没有事吧?”胖阿翠轻轻地问,眼睛里居然不那么八卦了。我这才想起来,她也是个女人啊。
“没事没事,不就是换个本本嘛!”我强作欢笑说。
回到家里,我又伤感起来,仿佛又感觉到了谢红叶的气息,听见了她一边收拾地上的书报一边罗嗦:“总是到处乱扔,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报纸看完了就放在茶几上,你看,厕所里也有!”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老老实实地收拾起那些书报,但下一次又忘了,所有这种抱怨与抱怨周而复始地进行着,直到有一天,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怎么分手吧?”
我以为她开玩笑啊,就说:“分就分呗。不过,你说一下,为什么要分手呢?”
她递给我一张《武汉晚报》,指了指其中的“鹊桥会”上的一篇:“成功男36岁175硕士自办公司别墅两套名车代步年收入100万欲觅26岁以下身高160以上本科学历肤白貌美体态苗条之女士为伴”,“我要去投奔他。”她似乎认真地说。
我笑道:“不是我舍不得你,就怕人家看不上你。如果你有信心,我也不阻拦。”
谁知我回家的时候,她真的不在家里,还留了纸条,说是投奔幸福去了。我还当她是赌气,回她母亲那里去了。便懒得找她,因为她这样做也不是第一次。在内政变成外交得时候,我的态度一向很强硬。谁知她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大大超出了惯例。我再拐弯抹角地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她母亲说她闺女根本就没有回家。
她真的追求幸福去了!
痛苦是免不了的,不仅是失妻之痛,而是实在太丢面子了,我好歹也是一男人,虽然不是气宇轩昂,起码也是一表人才啊!和自己睡了两年的女人,说走就走,就像住了几天的旅馆,结账就走人;何况她连账也懒得结!我考!
唉,她以前说她喜欢这些,我还当是她没有长大。记得认识她不久得那些日子里,我们挽着守走在B市的大街上,看见B市最高的建筑―――36层的税务大厦,我也不知是那根神经出了毛病,牛B哄哄地说:“将来我也会有这样一幢大楼。”
她当即消除了她的身体与我的身体之间的约1厘米的隔阂,仅仅得靠在我得肩膀上,陶醉得不行。我也颇有成就感。
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怯生生地问:“你有了钱,我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我抚着她的头,大度地说:“怎么会呢!不过,我得将你好好包装一番,给你镶金牙,每颗牙齿上再嵌一颗宝石,让你说话是金口玉言,开口便熠熠生辉――每个女人都羡慕你!”
她当即咧开嘴笑,仿佛是在“试嘴”似的。两年过去了,那幢大楼自然没有影子,就是我们的蜗居,还是学校一位老师调走了,凭着我和他的关系还比较好,在同等价格的竞争中他优先卖给了我,两居室,100平方,也还可以住得下。这勉强让谢红叶高兴了一阵子,因为以前我们住在学校又旧体育馆改成的平房里,那里隔音效果很差,有时候做那个事也放不开,缩手缩脚的。我隔壁的一位老兄,带了女孩子回来,那妞声音特别大,鬼哭狼嚎的,像杀猪一样,以至他的邻居、一个刚调来的名叫王记发的中年教师不得不敲了敲他的门:“兄弟,小点声,女儿明天还要上学!”这事一时成为美谈。
有了那个教训,我们总选在白天做那事,因为白天外面嘈杂一些,可以掩盖我们的声音;不像晚上,万籁俱寂,有一点儿动静,就震天响。所以,我们搬进新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地做那事,房子里到处都做遍,床上,沙发上,地板上,阳台上,她甚至要求在厨房里来一次,但我时农村出身的,脑子里有点封建流毒,说厨房里有灶神,在他老人家面前媾合是不礼貌的行为,她只好气乎乎地中止了大胆的计划。
但这种新鲜感没有维持多久,她就又开始惦记着那幢36层的房子了。
我真后悔,那天怎么就发了神经,说了那句胡话,留下这么一个把柄。所以,她每次唠叨的时候,我之后“嘿嘿”地笑。
终于,有一天,她勃然大怒:“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个,你应该最清楚了。”我仍是嬉皮笑脸。
“是个男人,为什么不打我不骂我?”
我倒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难道她有特殊的性取向?
“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呢?”
“我整天这样讽刺你,你就一点儿不恨我?”
我靠,她这是在换了法儿损我哪!
我第一次用沉默来回应她。
后来,我们就陷入冷战了,直到她看到那则“成功人士”的征婚广告;当然,偶尔也做做男女之间的事,但那完全是动物行为,没有什么美感而言。
不过,现在,我也用不着担心这个了,那个36岁的“成功人士”一定会让她从肉体到精神都亢奋欲仙的。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38:00

第三节      狐朋狗友
我比较奇怪的是,自己和她在一起,到底是为了满足生理需要,还是真正喜欢她,亦或是不好意思不给三狗面子。毕竟她是三狗的表妹,还是三狗牵的线。
“肥水不流外人天哪!“三狗当时这样对我说,“我和她青梅竹马,叫别的男人糟蹋她,我心里别扭,兄弟你怎么折腾她,我心里平衡一些,毕竟咱们是兄弟啊!”
当时老刘抢在我之前热烈地拥抱了三狗:“我活了三十多年,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兄弟;如果有一天,我们家的出了意外,你有什么离了婚的表嫂或表姐,一点要优先介绍给我!”
“那怎么行?”三狗正色道:“我这样做,也太不够兄弟了,我会介绍另外一个没有结婚的表妹给你。”
老刘立即和他干了一大杯。
不过现在,三狗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讲义气的朋友――因为他的表妹将他的最铁的兄弟给甩了啊!
“无雨,是我对不起你!我干了这杯,罚我自己!”说完,他将一杯白云边(约125毫升)一饮而尽。然后咳个不停,仿佛比我还痛苦。不过这也有可能,因为他在朋友面前太没有面子了。
“你就别难过了,”我反而安慰他,“你表妹还是蛮讲感情的,上午办完手续出来,她给了我一张磁卡,10万块钱。”
“10万?”老刘那被酒精浸得通红得眼珠子快离开了眼眶。
“不过,我没有接。”
“傻瓜!”老刘恨铁不成钢,“这是转让费,不收白不收!”
“对,不要她的臭钱。他妈的,我姑妈怎么生了这么个贱东西?”三狗还在生气,“我还和她有一半血缘,可耻啊,可耻!”
我觉得他有些夸张,便没好气地说:“你也不必这样表演了吧!她对我也不错啊,把什么都给我了,还给钱我,虽然我没有接受,但人家也有那分心意嘛!”
“对对对,”老刘插话了,“无雨啊,不是大哥我小气,我觉得今晚这客还得由你来请。”
“为什么,不是你们来安慰我的吗?你们两个都是两个人睡一张床,只有我,是一个人睡双人床啊!”
“咳,你只看见其表,没有看见问题的实质啊,”老刘恋恋不舍地放下被他啃了半天的鸭脖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一下嘴,“你想,这谢红叶白白让你用了三年,现在干干净净地走了,什么后遗症都没有留下,甚至还要给转让费―――当然是你自己脸皮薄不收,多划算!看我老婆,睡了十三年,我给她20万,请她走,她都不肯走。你说,怎么那个更可怜!”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是苦笑。老刘是教英语的,能编出这么幽默的词儿,也够为难他的,我不笑一下,对不起他的苦心哪。
“这样吧,无雨,你这事我们放在心上;你自己也别闲着,留点心。到时候哪条线有鱼,怎么先提哪根竿儿!”三狗说什么都和钓鱼联系得上。
老刘也深以为然。
喝得差不多了,我们三个踉踉跄跄地出了小酒店。
“怎么这就回去?”老刘边剔牙边问。
“你说呢?你是老大。”三狗也学他剔牙。
“无雨,你说呢?”老刘转过脸问我。
“你们说乍办就乍办。”我多多少少猜出了他们地一点意思,就是要去“玩”一下。不过我却有点犹豫,倒不是觉得对不起谢红叶,而是,而是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朝烟。MD,我暗暗骂自己,你这是怎么了?人家和你有狗屁的关系啊?
“这样吧,两位兄弟,今天是无雨彻底解放的日子,为了庆祝这个难忘的日子,大哥我请两位去玩一玩。无雨,你说怎么样?”
三狗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如果我否决了,三狗至少要痛骂我三个月,就说:“就按大哥的意思办吧。”
三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我们三个便顺着巷子忘里面走。这巷子靠大街的这一截都是小餐馆,靠里面的一截都是美容美发什么的,当然,这些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你如果真的去美你的容,人家还会把脸拉得老长老长的。
走了200米,巷子就开始香艳起来,不再是辣椒味、酸菜味和胡椒粉味了,两边一律都是玻璃门,门上欲盖弥彰地挂了快薄薄的帘子;因为室内装的都是粉红色的饰灯,所以那里透出来的光芒就格外诱人。如果你仔细看,还可以看见穿得很少得艳丽女子,正在等待顾客。      
我说这么冷她们怎么受得了,老刘说,里面都开了空调。我想了想,也是这回事啊。
三狗笑道:“你还蛮怜香惜玉啊!”
老刘就批评他:“一点儿素质都没有,人家小姐也是人嘛!你怎么老不长进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像无雨这样给我挣面子啊?”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我竟然感到了些许温暖,多好的两个朋友啊,一唱一和的,就为了逗我开心。唉,大丈夫,有此良友,无妻也可啊!
走着走着,我们在一家叫“销魂美容”店停了下来。老刘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像我地下党在进入接头点之前侦察敌情一样。确信没有异样之后,老刘猛地推开门,我们三个很快地蹩了进去。
“哟,胡老板,你还记得我这儿呀,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艳妆女子马上站了起来,亲热地挽起了老刘的手腕。
我暗笑,老刘这个老流氓,警惕性还蛮高的,知道用化名嫖娼,维护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我想,校长出去“打靶”的时候,不知用什么化名:长江?黄河?还是泰山?
正想着这些,那女人又看着我们问老刘:“这两位小帅哥怎么称呼啊?”
“这位,叫小李;这位,叫小陈。”我和三狗分别易了姓。祖宗们,你们千万别怨我不肖啊,这也是暂时的。
老刘一屁股坐在还留着那女人体温的沙发上;三狗也跟过去坐了,我尴尬地站着。
那女人笑眯眯地给我搬来了一张塑料凳,让我坐下。
“你可重色轻友啊!”老刘打着哈哈。
“重色轻友怎么了,我就喜欢这样标志的小帅哥。”那女人边说边用很夸张地媚眼看我呢。我忙地下头。因为我有想起来朝烟,那个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地女学生。但我又觉得,在这种场合,想她,也是一种亵渎,还是不想为好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吗?”老刘有点言归正专的意思。
“哈哈哈,一个人怎么了?我一个人也对付地了你们三个!”那女人浪声浪气地说。
“正经点,”老刘有些严肃了,大概是女人刚才那话侮辱了他男性地尊严,“梅子她们呢?”
“咳,我就知道你是冲着梅子来的――梅子,花子,叶子,快下来,胡老板来了!”女人冲里面喊道。
我这才发现后边藏着一道仄仄的木楼梯,这屋上面还有一层暗楼哪!
接着就是“咚咚咚”的下楼声,三个衣服明显和这个季节不相符合的年轻女人下来了。在大冬天里袒胸露乳,足见这个钱也不好挣,幸亏老板娘还不太苛刻,开了空调,要不真会冻死人的。
“胡老板哪,”前面长得那个稍微端正一点的女子挽着老刘,“你总算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我差点笑了起来,你们算哪门子朋友?
三狗张着嘴,一幅艳羡得不行的样子。
“你们,好好陪陪我这两个兄弟。”老刘俨然大佬。
两个女孩便上来了,一人挽了一个。我有些不习惯,轻轻挣脱了。
老板娘看了偷笑。
“这样吧,大冷的天,咱们先洗个脚,两位兄弟说怎么样?”
“我们听大哥的。”三狗一幅奴才相,真他妈的像被阉了的怪物。
接着就洗脚。
我们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那三个女孩子给我们弄来三只木盆,铺上塑料膜,这样大概可以避免传染脚气吧。
然后放了一小袋什么玩意儿。
“这是中药,可以保健的。”那女孩边倒水边说。
我可不要中药,我只想喝点要治治心病,你能吗?我想。
脱袜子时,我稍微有点难堪,因为我时汗脚,有异味,就结结巴巴地说:“我自己来吧!”
那女孩笑了笑说:“好吧!”
就蹲在那里看我脱袜子。
我突然觉得这情景好别扭,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谢红叶看过我脱袜子,不过是边看边埋怨:“又有几天没换袜子,臭死了!”然后就一手夸张地捏着鼻子,一手像提死老鼠的尾巴那样,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袜子,将它们扔进洗衣机。我还将臭脚伸给她闻,又免不了被她拍几下脚背。
那女孩轻轻地将我的脚放进木盆,用手柔柔地抚摸着。我得鼻子突然有点酸,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为她?因为别人给了钱,就得为别人洗脚?我觉得女人只能给四个人洗脚:父母,丈夫,儿女。我又想起了谢红叶,她会不会给那个“成功男”洗脚呢?
我低头看了看这个女孩子,应该来说,不特别难看,但也不漂亮。我知道,漂亮得不会呆在这个地方。
我说:“我自己来吧。”
她把手拿了起来。
我用两只脚互相搓着。
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刘睁开了眼睛:“你呀,咳,我不知怎么说!”
三狗也说:“到这里来,就是享受的嘛!”
我没有回答,我忽然听见外面隐隐约约地飘来罗大佑的《恋曲――1990》:“。。。。。。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对老刘说:“你们洗吧。我先走了。”
说完,就将脚从木盆里拿了起来,也懒得擦,穿了袜子和皮鞋,就出来了。走到店堂,老板娘还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小帅哥,怎么这就走?”
后面的老刘靸着鞋:“等一下,等一下,咱们一起走。”从口袋里掏出票子扔在收银台上,追了出来。
三狗也恋恋不舍地出来了。
“无雨,怎么这样没有出息啊!”老刘抱着我的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妻!”
“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兴致。”我不好意思地说。
“下次你要补上。”三狗半开玩笑地说。
“补你妈的B!”四十岁的老刘也开始骂脏话了,“你就知道洗洗洗!”
三狗不敢作声了,讪讪地跟在后面。
“今晚咱们不回去了,”老刘吩咐三狗,“找个地方斗地主!”
三狗自然拥护。
“你们还是回去吧,我没有事的。咱们明天都有课要上。”我拒绝了。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38:00

第四节      又有一个女生
第二天早自习是语文自习,我昏头昏脑的往教室里走,我似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或许只睁开了一只眼睛;头发自然来不及整理,所有肯定像一只刺猬。
这样子走进教室,立刻引来了一阵骚动:平日风流倜傥的元老师今天怎么这样狼狈啊!我也知道其中有些人,尤其是有些男生很痛快。这些人平日总是有意无意的和我抢风头,看见哪个女生尤其是漂亮一点的女生向我请教问题,就怒目而视,好像与我不共戴天。今天,他们总算赢了一次。
我知道,他们不但形式上赢了,而且内容上也赢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连老婆也丢了,还有什么资格出风头?
其实啊,我从来就不想出风头,连西装都不曾穿过,我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仇视我?长得体面一点,那是我父母的原因啊,难道这个也是我的罪名?
郁闷!
输就输了,承认输也需要勇气啊,这时我最喜欢的人自然是阿Q了。其实中国人都喜欢他,所有叫自己聊天号码为QQ,相当MM或者GG吧!
我在二(3)班转了一圈,就往二(4)班走,我不想让那些随我走动二扭动脖子的男生们的脖子台累。
二(4)最大的特点就是死,对老师的任何变化都漠不关心;哪怕老师死了娘老子,只要老师按时上课,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表示。所有,虽然我口里讨厌二(3)班,实际上对他们还是要偏心一些,像搞什么公开课、示范课,我都在二(3)班上。这又更让二(4)班学生反感。不过他们的考试成绩总在二(3)班之上。让学生考高分,对我来说不是意见难事。
我进了班,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都在读书。我并不高兴,而是失望,他妈的,一群冷血动物。
然而事情总有出乎意料的时候。
在我怨恨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举了手――她要提问。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居然有人提问了。
我有些激动,忙奔了过去。这是半年来,第一次有人在自习时间提问啊!
“老师,这个句号是不是用错了?”她竟然对教材发难了。
我弯下腰,看了半天,没有发现这个句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说:“这个问题嘛,我不敢肯定,等我和其他老师讨论一下,再答复你,好不好?”
心理倒懊悔,好不容易有个提问的,我却无法回答。不过我很快知道了这个句号是无辜的,它根本就没有错,它被利用了。它只是女生让我看见另外几个对于我来说很刻骨铭心的几个字的开路先锋。
只见女生飞快地翻过了一页书,书中有一块白纸,上面写着:“老师,要坚强!”字是红色的,又粗又大。
她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很纯。我懂得她的意思:看见了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
她微笑着回过头,大声地朗读起来。其他人都怔怔地看着她,大概想说,有病,是不是?
我快步出了二(3)班的教室,脑子里在回忆她的名字:石榴青,对,石榴青!她是第一个安慰我的人哪!不,是第一个安慰我的学生!
其实,我平常对她也没有什么印象。漂亮是漂亮,但样子很冷,似乎不大好接近。成绩,很不错!
她是高二年级为数不多的长得漂亮但没有“绯闻”的女生,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教师们主要是男教师有时候在办公室里,免不了要谈谈女学生,尤其要谈谈漂亮的女学生,看哪个最过分。不过谈到她的时候,总是好评如潮。是啊,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不谈恋爱,简直令人费解。
其他的,长得漂亮的,如朝烟,(唉,怎么提到她了?)从一进校门开始,就与绯闻挂上了钩。这也不能怪她们啊,谁让她们长得漂亮?高二高三的学生,专挑高一的漂亮女生。朝烟有一点让高一的师生满意,就是她从不和高二高三的谈,要谈,就谈高一的,肥水不流外人天;所有,虽然她换了好几任男友,大家都原谅了。大家可别怪我八卦,人家在办公室议论,我总不能把耳朵堵上吧!以前听这类故事,我是津津有味,但自从收了她的照片,我就有些想法了,甚至疑心他们是故意气我的。尤其是胖阿翠,总是别有用心地看着我。好像想找出什么破绽来。
想到这里,我又回到了二(3)班教室,鬼使神差地踱到了朝烟身边,不知不觉地在她身边站了下来。
她正在读《孔雀东南飞》,样子很投入,似乎正为焦仲卿和刘兰芝悲伤,所有我站了半天,她也没有注意到。不过,这些都是假象,一年半后的某一次,她回忆说,这次我在她身边站了5分钟,她是盯着表的;读书,是装出来的。她说,你当时是不是想抱我?我只好说是,不然又会被暴扁。
还是回到当时的故事中吧。
我其实很希望她也像石榴青那样做一暗示性的点慰问,谁知她就像不知道我离了婚似的。可恨!
我便转身又去了二(3)班教室,偷偷走到石榴青身边。但她正全神贯注地读书,没有和我暗度陈仓的意思。
我只好怏怏地出来了。一个早自习就这样混过去了。如果说有什么收获的话,拿就是看见了石榴青同学的那几个字,但可供想象的空间并不大。
第五节   我被朝烟涮了一把   
   转眼放了寒假。对于我来说,这个寒假实在漫长――我不知道如何向老父解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回家过年。以往我都是携谢红叶回家的,我的父母总是要我们去亲戚家拜年。我知道他是在炫耀,因为他们的儿媳妇是城里科长(相当于乡长级别)家的千金。其实我岳丈(现在不是)是一家官办小工厂的厂长,工厂早垮了,他老人家现在巷子口卖油条,但我哪里能向我的老父解释得清楚?
   我就打电话说:“我寒假要到北京去参加司法考试培训班,不回家过年了。”
这个事情他约略知道一点,他儿子喜欢法律,通过了这个考试,就可以帮人家打官司,所以他叶没有什么话说,但他想看看她的儿媳妇,所有挨了半天,才小时说:“你不回来,那红叶能不能回来?”
我正要说不能,就听见我母亲在一边骂他:“老糊涂,儿子不回来,媳妇回来干什么?”
我突然想笑,一种苦涩的笑。
我当然没有去北京参加那司法考试培训班,我知道那些都是骗子,赚钱的;但我可以在家里自己复习嘛!我有个学生(是女生,但我们是真正的朋友,一点儿杂质都没有)在读法学,鼓励我参加司法考试,说是要和我合伙开律师事务所呢。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过年,凄凉的感觉是免不了的,好在有老刘和三狗两个朋友,常来陪陪我,或请我去他们家吃饭。因此日子倒也过得去。但人家也要过年,我总不能老呆在别人家里吧,所有自己也要购置一些,象模象样地过年。
到了腊月28这一天,我放下看得眼睛放花的司法考试辅导用书,到超市办年货。
出了校门,我才知道世上幸福的人远远多于倒霉的人。你看街上,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的,连那乞丐,也是用歌唱般的声调行乞:“老板先生新年好,赚钱多得装不了,给我一个小钢蹦,保你把桃花运交!”
我笑了笑,给了枚钢蹦。
进了超市,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摩肩接踵,人山人海。我等了半天才抢到一辆小推车,但几乎走不动,也不知道买什么,只好跟在一个胖女人后面,她拿什么,我也拿什么。但她很快就起了疑心,用警惕得眼光看着我,仿佛我不想劫财,就想劫色。说实话,我倒想发财,因为这样可以在谢红也那里找到一点儿尊严,但我不想通过这种 “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至于劫色,是从来不想的;退一万步说,我哪天性饥渴,想劫色,也轮不上她吧!   
我正在为自己的想象力自我倾慕,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有十根香香的肉柱子将我的双烟盖住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打劫!
但马上又否定了,在这种地方打劫,只有范伟才干得出来。
我说:“是谁?”
其实我可以一下子将那手掰开,但我知道这样会扫人家的兴;再说,从气味和质地来说,这绝对是女孩子的手,让它们一下子就离开了,受损失的还是我自己。尽管一年半以后,我对这十根指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在当时我是非常激动的,希望大家理解我的心情,不要笑话我。
那手指捂得更紧了,并且伴随着“嘻嘻”得笑声。
“是谁?”我又问。
“你猜呀!”不过那声音明显是从鼻子里发出的。这个人在考验我。
我可不能乱猜,如果猜错了,对方会很生气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是她,因为我想我和她不至于熟悉到可以捂眼睛的地步。
但我实在猜不出,除了谢红叶,我压根儿就可以碰过女性的手。
“猜不出来。”我老老实实地说。
手慢慢地松了,我揉了揉眼睛,渐渐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美女――朝烟!
“怎么是你?”我老实说,我激动的心情超过了那天看见石榴青写的那几个字的心情。
“你以为是哪个美女啊?”她笑笑嘻嘻地说,鼻子上都起了好看的皱纹。
哇,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和她老师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话!
我讪笑:“怎么会呢?”
“你买了什么年货呀?”她看了看我的小推车。
“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啊!”我说。
“我帮你当参谋吧――不过,我是要收报酬的。”她边说边推起了车子。
我忙说:“没问题,没问题。”就跟在她后面走着。
这情景,有一点儿熟悉,那是我们刚买房子的那段时间,谢红叶心情好,让我陪她逛超市,她推车挑选,我空手走在旁边,像保镖。我那时说:“这简直是浪费时间。”她恶狠狠地说:“我要男人干什么?”
不过朝烟不会说这些话的,因为我是她的老师嘛!
但我又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正常,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正想着,我还发现一些人用不正常的眼光看我:鄙视,愤怒,羡慕,怀疑……我不知不觉和她拉开了距离。
“快过来呀,傻瓜!”她喊道。
我一惊,她怎么喊我?傻瓜?她有这个理由这样叫我吗?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身后的一个男人道:“请让开,我过去。”我忙站到一边。
“快过来,傻瓜!”她又喊道。
我幸福地跑了过去。
“你看,我给你挑的这些,你喜欢吗?”她喜滋滋地问。
我看都没有看,说:“喜欢。”
“好。那你该付劳务费了――你请我吃点什么啊?”她一脸无邪地看着我。我后来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善于伪装的脸。
“你自己挑吧。”我笑道,“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你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她的语言里有些挑逗的成分,凭我是语文教师,我领会了这一点。我终于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我哪里知道。”我红着脸低下了头。
真没有出息,我暗暗骂了一句自己。
“好,我自己拿了――你可别心疼。”说完,她拿了一包什么放在小推车上。我发誓,她是有预谋的――她拿了一盒心状包装的巧克力!
我心理甜滋滋的,似乎当时已经吃了那巧克力。
快到收银柜了,我偷偷地说:“你先出去吧,这里容易碰上熟人。”
她说了一句十分阴险的话:“怕什么?难道老师心力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我恨不得一口水吞了她!
她不但不离开我,还和我一起推出去付款。我紧张得满头大汗,边排队边东张西望。这买年货的,都是一车一车的,弄清一个人的货物与款项,得好几分钟。唉,时间过得太慢!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有熟人出现!
她到满不在乎,谈笑风生,还朝我做鬼脸。
终于出了超市,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是不是终于摆脱我了?”她盯着我,坏坏地问。
“不是啊,提这么多,累呀。”
“那我帮你送回去吧!”她有时一脸纯洁。
我也不好拒绝,就说:“谢谢了。”
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七手八脚的将年货赛进车子。
“你上去吧!”我说。
“你以为我真去啊!嘻嘻嘻嘻!”她说完,就跑了。
我几乎晕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司机掉过头说:“你女朋友好任性哪!”
我气愤地说:“不是女朋友,不认识。走!”
他妈的,二十七岁的人让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涮了,可耻!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39:00

第六节   巧克力给了石榴青
回到家里,往楼上搬东西时,我才发现朝烟的巧克力还没有拿去。
我犯难了:怎么办?送到她家去?我才不呢!还会让她涮了一次,还会涮第二次吗?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府上在哪里呀?算了,拿回去自己享用吧!
不过进了家,我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这巧克力无论放在哪里都很别扭。想着刚才她在超市里那认真的样子,我又不敢轻易处理掉这巧克力;放在家里又碍眼――真是左右为难。
真想着,有人敲门。我一惊,是不是朝烟来了?
我忙整理一下客厅,又把坐皱了的裤子扯了扯,才去开了门。
一看,原来是石榴青!
“是你呀?”我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我来错了吗?”她微笑着说。
我今天觉得她比朝烟更美;倒不是她到了我家门口的缘故。她身材比朝烟稍高,很匀称;五官非常协调,鼻子也很高;皮肤微黑,却非常光洁;眼睛是真正的纯洁,不是朝烟的那种深不可测。
“没有没有,”我看完了她,才说,“请进请进。”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把杯子放在手中,两手捧着暖和暖和。我这才发现我用了我自己喝水的不锈钢杯子,忙说:“换一个杯子吧?”
她笑道:“怎么了?”
我难为情地说:“那那那是我喝水的杯子,你不嫌脏吗?”
“呵呵,是吗?”她又喝了一口,“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味道啊!”
我发誓她丝毫没有在掩饰,是真正的纯清。
“你坐啊!”她看着我,“你好像怕我,这是你的家啊!”
我忙搬了张塑料凳子,远远的坐了。谢红叶投奔“成功男”后的半年里,我这屋里还没有女性来过,我还真不习惯呢!我一个人在家里,上厕所也不关门,东西可以随便丢,边吃饭边上网。现在,在距我两米之内坐着一个MM,我真是窘得不行。
“你你有什么事吗?”问了这个问题,我马上觉得自己好愚蠢。
“给你拜年哪!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我教了5年书,还是第一次有学生拜年呢!”我受宠若惊地说。
“不会吧?难道没有喜欢你的学生来过呀?”她好像很随便地说。
“没有啊!不过,我以前都不在这里过年。”
“是嘛!不是人家不给你拜年,是你不给人家机会呀!”
“是是是。不过,你不是专程给我拜年吧?”
“不是啊。我老板给王老师拜年,我不去,就来你这里。”
“呵呵,我是占班主任的光啊!”
“你怎么这样说?我是真心实意给你拜年哪――你看,礼物都带来了。”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包包。外面用彩纸包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我当然不好意思拆开,只是说:“谢谢,谢谢。”
她又喝了一口水,没有声音。
多有教养的闺女啊!我对自己说。
我盯着她手中的杯子发呆,她不好意思了:“是不是把你的杯子弄脏了?”
“不是不是,”我忙说,“要不要加点水,水冷了?”
“加点吧。”她大方地说。
那天看了她的“老师,要坚强”之后,我居然有小半宿没有睡着。这是我在谢红叶事件平息之后第一次失眠。乱七八糟的想了小半夜。内容当然不能公开,否则有损教师的形象。只是第二天,看她的样子,非常的平静,就觉得自己联想太丰富,把师生之谊庸俗化了,无耻!
今天她登门“拜年”,其实也是正常交往吧。我竭力让自己的想象力贫乏一些。
我就给她加了半杯水。她先把嘴唇贴在杯沿上,然后骨朵起嘴,轻轻吹了了吹,很文雅地啜了一口。我觉得这动作好经典,看得入了迷。她这是抬起头,看见我得怪样子,笑道:“你怎么了?我得样子好笑吗?”
我忙恢复正人君子的样子:“不是,不是。你吃不吃水果?”
“吃呀。你不给,我怎么吃?”她又笑着说。我居然发现她长了一颗小虎牙。这对于她咀嚼食物可能不大方便,但对于审美来说可是一大亮点哪!
但我非常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因为家里根本就没有水果。这些东西以前都是谢红叶去采购的,自她投奔“成功男”之后,我就没有买过水果。我总觉得卖水果的个个不是好东西,克扣重量,所以不愿与他们做生意。然而,今天我希望与他们做了生意,即使被克扣了一半叶心甘情愿,只要家里有哪怕是一个乒乓球那样大的苹果。然而,我什么也没有。
我在食品柜里装模作样的找了半天,然后尴尬地说:“抱歉,家里没有买水果。下次,一定补上。”
她大度地笑了笑,说:“你也不会居家过日子呀!”
我心里有些酸,讪讪道:“还可以吧。”
她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就换了个话题:“你说我的作文怎么老写不好?”
“你的作为还可以呀!”我说的是事实,她的昨晚谈不上特别好,但也还过得去。
“还可以,就不是很好了?”她盯着我问。
看来人人都喜欢被提高一个档次评价。
“你的语文成绩已经不错了,还能提高多少?我虽然是教语文的,但我劝你多在数学上投入时间,你这次数学才考了――等等,我看看分数表。”
我到书房找出了期末考试成绩表,她数学只有90分,刚刚及格。
她看了成绩表上的数学成绩,委屈地说:“这些题目我都会做,怎么一到考试就不会做?你看,这题在这里加一条辅助线,就可以了……”
我笑道: “现在说有什么用,又不能加分数?”
“我又不是要加分数,我只是说这些题目我会做嘛!你这人怎么这样刻薄!瞧不起人!”她有些愠怒,脸色也红了一些。不过比刚才还要好看一些。
“好了好了,怎么不谈分数了――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我就谈分数。我下次考试数学一定考好,你信补信?”她偏偏不依不饶。
唉,你这小妮子,你数学考得好不好和我有多大关系?
“相信相信。”我当然不能扫她的兴。
“你的样子太勉强,根本不相信――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超过了前5名,我是说数学这一科,总分肯定在前3名了,你输给我什么?”她似乎认真地说。
“如果如你所说,我就请你到武汉玩一天。”我想她即使赢了也不会去的。
“一言为定?”她站了起来,准备走了。我当然想留她多坐一会儿,但没有拿得出得理由。
突然,我发现她的眼睛直了,盯在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她看见了那盒巧克力!那盒放在茶几上的巧克力!
她缓缓转过脸来:“这是……?”语气很复杂。
我语无伦次:“一个一个……一个一个朋友送的。”
“哦。”她轻轻说了一句,看了一眼她送给我的礼物。
我很紧张,怕她把礼物收回去。我有了一个比较龌龊的想法:把巧克力送给她!
我捧起巧克力,低这头说:“如果你不嫌弃,就送给你。”
她没有接,而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是真的送给我?”
“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送给谁。既然你看见了,我就送给你,反正,反正也没有人可以送。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原来我是替补啊!”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现在是真心实意送给你,你不要,我也没有办法。”
“那我谢谢你了。”她接过朝烟挑选的巧克力。
我觉得自己好恶心。
我送她出了门,正要关门,她突然回过头,俏皮地问:“是真的送我?”
“那还有假?”
“明天是什么日子?”她问了句让我摸不着的话。
“明天,明天是腊月29啊!”我说。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走了。
我关上门,转身看了看挂历,天哪,明天是2月14日!
我忙从窗户向外望,她已经走到楼底,却抬头看了看我家的窗户,我忙缩了进来。再望,她已钻进了一辆银灰色的本田。哈,她老板还是一大款!
我靠在窗户上,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
我又打开她送的礼物,是纯羊毛围巾,红白相间的格子花纹,高雅又大方。
我呆呆地站了半天。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39:00

第七节    胖阿翠陪我过除夕
今年腊月只有29,所以情人节那天也是大年夜。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屋里看了一天书,复习《婚姻家庭法》。要说我的法律只是还不错,可一次使用的机会都没有,唯一的一次是和谢红叶分手,按照一般情况,涉及夫妻关系续存期间的财产分割,是用得上法律知识的,谁知她什么也不要,害得我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真希望有谁请我去给代理离婚案件,把这知识实践一下。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家里。哎哟,今天是大年夜,我连给两个老人问候也忘了。
“是无雨啊?”老父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是啊,”我忙说,“你们好吗?”
“好好好,你们在北京好吗?听说北京下了雪,你二姐给你织的厚毛衣带上没有?”
“带了带了,穿上了,好暖和。”我撒谎道。
“问问红叶吧!”我听出了这是一旁的母亲的声音。忙酝酿了一下声音。
“红叶,好吧?”老父果然问起了她。
“好好好,正在下面堆雪人呢!”我为自己的撒谎天才而自豪。
“哦哦哦,堆雪人,叫她早点上来,别感冒了。”
“我知道,我马上叫她上来。你们放心吧,我们过了十五就回去。”
“嗯,要照顾好自己。长途电话贵,我就不多说了。”老父总算挂了电话。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接着就感到好无聊,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单独过除夕。
这时,有个别藐视政府禁鞭令的家伙燃起了鞭炮,空气里过年的气氛骤然浓了起来,我的孤独情绪也猛地蹿了起来,像90年代初期的股市,压也压不下去。
不知道他们两个老人会怎么想,孤独是免不了的。而且,春联肯定没有贴。小时候,父亲贴春联,我屁颠颠的给他当下手;后来是我贴对联,父亲当下手。而现在,父亲一个人,自然是没有心情贴春联了。
我明年一定要带的女人回去过年,不让二老伤心,我暗暗地对自己说。
正下着决心,有人按门铃。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年夜里,谁来敲门?收水费的,也不会这个时候来啊!难道是老天爷可怜我,送一个女人给我?我是从来不信神的,无论本土的神,还是进口的神,我一律嗤之以鼻,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降福与我吧!
管他呢,开了门再说。
开了门,我吸了一口冷气,着倒不仅仅因为外面冷,而是因为外面站着一个女人!当然她不是上帝送给我的;如果你硬要说她是上帝送的,那你只能说上帝是为了惩罚我,惩罚我对神的蔑视,才在大年夜里将这个女人降临在我的门前。
门前站着胖阿翠!
我彻底相信神是不能得罪的了。神啊,我领教你的威力了,拜托你,把这个女人弄回去吧!
我真在祈求神将她弄回去,她却说话了:“你怎么不让我进去啊?”
我总不能将她拒之门外吧,再说,现在是过年呀!
我只好侧身让她进来了。
她得意地笑了,仿佛取得了一次胜利。
“你会奇怪我为什么这时候来吧?”她仰着头问。
我看见了她的双下巴,说:“是的。”
“我到学校来拿我的CD,看见你家有灯光,你不是回去过年了吗?我以为有小偷,所有上来看看。我刚才是下了半天决心才按门铃的。”
哼!你以为我弱智呀,大年夜到学校来拿CD,鬼才信!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我挖苦道,“还不回去陪你父母,跑到这里干什么?”
“让人家喘口气,不行吗?水也不给一口喝,我好歹也是你的组员嘛!”
我只好去倒了一杯水,气乎乎地搁在她面前:“快喝了,喝了就走!”
“你想烫死我呀?我偏要慢慢喝!”
我知道再不能说了,再说,她就会撒娇了。
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竟然和这个女人是同事;和她是同事倒也罢了,为什么偏偏被她看上了。
她也是怪,家在城里,老头子是个局长,大小也是许多人孜孜以求地正县级的千金,却偏偏觊觎我这个乡巴佬;而且,现在还是个二锅头乡巴佬。
“怎么不说话呀?烦我?我马上走。哟,这是谁送的,好漂亮的羊毛围巾?”她拿起了石榴青送的围巾,研究起来,“啧啧,还是纯羊毛的,不错,是谁送的?老实交待!”
“没有这个必要吧!”我冷冷地说,“你还是回去吧,孤男寡女的,坐在这里不好!”
“我给组长拜年嘛!瞧,我还提吃的来了。”她不打自招了,什么拿CD,全是骗人!
我这才发现她提了一只大书包,鼓鼓囊囊的。
她弯腰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样圆柱状物,原来是一只保温桶!
“你还没有吃饭吧?年夜饭?”她的声音居然有点温柔。
天哪,难道我快被她的糖衣炮弹击中了?不能,不能,坚决不能哪!
“吃了。”我说。
“吃了?吃了我也知道是方便面。”她说地挺自信。看来她对我地了解超过了我地预计。
她边说边往外掏东西:上面是两层小碗,里面盛的是我爱吃的木耳炒瘦肉、煎豆腐和卤鸡爪子,;中间的碗里是香喷喷的香米饭;下面是大半桶汤,也是我爱喝的墨鱼肚片汤,还冒着热气呢!
我不由得咽了咽分泌旺盛的口水,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像哈姆雷特那样:吃,还是不吃?
她并不说话,而是笑眯眯的用她的佳肴引诱我,甚至拿汤勺在桶里搅了几下,那味道更浓郁了。
我屈服了,面对这美味,我投降了。这并不是我意志不坚定,我有好几顿没有吃过米饭了,都是吃南街村的方便面。虽然我多多少少也买了一下肉啊蛋的,但我根本不愿动手做。现在,见了这些饭菜,一切都崩溃了。
她看见我的样子,知道我举白旗了,也就没有扩大战果,而是去厨房里拿些碗盘碟子什么的,将这些美味盛起来,摆在餐桌上,像模像样的。看着她的样子,我想,谁娶了她,应该是有福气的;除了有点胖和八卦之外,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啊!而且,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呢!
当然,我这样想,并不等于我很想成为那个人。对一个人的看法,是顽固的。
“请吃啊!”她居然用了“请”字,这很让吃惊;更让我吃惊的是,她摆了两双筷子。
看着我睁大的眼睛,她坦然道:“独食乐,与人食乐,孰乐?”
不等我回答,她自答道:“不若与人也。”
我晕了!
“吃啊,我也没有吃啊!只许你吃,不许我吃吗?我怕菜冷了,自己没有吃就赶过来了。”她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口里。
我还有什么话说呢,坐下来一起吃呗。
但我没有什么胃口,觉得很难受,像死囚吃最后的一顿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吃了一会儿,她说:“哎哟,我有点热。”就脱下了大衣,露出让紧身羊毛衫勾勒得很挺的胸部。
我身体突然有些颤抖。我知道她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但她的样子确实对我有些触动。这半年来,我没有碰过女人,有几次三狗约我去“放松放松”,都被我拒绝了。这段时间,三狗的老婆给他生了条“小龙”(三狗大名叫“龙飙”,三狗是我专门用的),对房事没有一点儿兴趣,三狗也憋得难受。也难怪,他老婆3个月后,就不许三狗碰她,三狗每碗都唉声叹气的。这是他自己对我和老刘说的。
我没有陪他去“放松”,被他骂了好几回,说我是“ED”,是不是“ED”,我自己最清楚了,经常半夜起来换短裤,早晨被子还顶得老高,这是不是“ED”,不是很清楚吗?但我的确讨厌嫖娼。虽然教师也是人,别的教师嫖娼,我表示理解,但我决不,这不是洁身自好的问题,而完全是心理问题;我从不和别人睡觉,即使是三狗和老刘,在我们家斗地主斗晚了,不回去,睡在我家,我会睡在沙发上,让他们两个睡大床。而且,第二天,我必定会里里外外将床铺清洗一遍。
所有,我的身体也仅仅是颤抖了一下而已,没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就是女人,只要是我不喜欢的,我也嫌她脏。
她看见我没有多大胃口,也有些扫兴,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看她挺可怜,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很感激的接了过去,小心地捧着。
“我很想知道,”我望了她一眼,“你是怎么出来的,今夜是大年夜啊?”
“你放心,”她喝了一口水,“我说学校有两个外地的学生,没有回去,我来陪他们。我老爸是个高觉悟的老革命,就同意了。你放心,不会把你牵进去的。”
看来她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哪,我想道。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我感到很奇怪,”她低头看了看杯子,“我是不是一个很差的女孩子啊?”
“不是不是,”我忙说,“你很优秀,很优秀。”
“哦。”她轻轻回答了一声。
我就又不说了,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回去吧,你父母在等你呢!”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八点半了。
“好的。”她收拾碗筷。
我忙说:“我来我来,这个不用你忙。”
她没有反对,停了下来,把她自己的保温桶收拾好了。
我不看她,怕她说让我难堪的话。
她穿上大衣。我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要走了,又盯了一眼茶几上的围巾,然后就去开门。
她站在门边,对我说:“就当我今晚没有来过。新年快乐!”
说完,开了门,径自出去了。我也没有提出送她。我知道,这样麻烦更多。
我只觉得,她有些傻。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0:00

第八节   朝烟很生气
寒假很快过去了,我们又回复了以往的生活: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评讲作业,开会,等等。
不过这次寒假我希望它早点结束,以前可不这样,总希望寒假有三个月最好,因为那时候可以和谢红叶躲在被窝里打牌,谁输了谁就起来去买早饭,而我是胜多败少,所以总能吃上早饭。虽然她嘀嘀咕咕的,说我作弊,但又抓不住把柄,所以只得咬着牙起来了。不过我有时看她可怜,也会自告奋勇,去买给她吃的。      
那时寒假的另一样好处,所有的年轻人都明白,就是可以放心大胆地做爱,而不必担心上班迟到,所以我们的好多新体位都是寒假探索出来的。暑假太热,性欲却有所下降,寒假是做爱的黄金季节。
而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历史,不要说可以在床上颠鸾倒凤,就是早餐,我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吃上了。外面太远,不愿意跑路;自己做,更不想动手。开学了,我可以在学校食堂买早餐哪!
更重要的是,开学了,大家都一样忙忙碌碌,光棍与非光棍的界限就不那样明显了。
所以,我是兴高采烈地奔向新学期的。以至校长在第一次全校教职工大会上表扬我,说我精神面貌好,因为我提前好几天问他什么时候上课,这对不断有教师请假说要推迟返校的校长来说,真是不开多得的好典型哪!
甚至连王记发也忌妒我。这家伙,寒假又输了几千块,心情格外不爽。他嗜赌如命,但又逢赌必输,连刚来的大学生都知道,如果没有伙食费了,就找王记发打麻将。这家伙忌妒我,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对胖阿翠很感兴趣。虽然他是个有老婆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爱慕胖阿翠。
“我的思想是谁也无法限制的,中年人难道就不能有爱情吗?”有一次,他老婆因为他输的钱太多,将他开除“床籍”,他在我家沙发上避了几夜难,顺便发了这番几乎可以和马丁•路得•金的《我有一个梦想》相提并论的高论。
他知道胖阿翠对我有点那个,也知道我对胖阿翠没有那个,所以,他只是忌妒我,但还没有仇恨我。这也是他对他的学生朝烟和我有点关系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呵呵,你这个人,呵呵,这么积极,是不是,惦记那个,哈哈,我不说了。”校长表扬我的时候,他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说。
我强忍着他嘴里的强烈口臭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别胡说。”
他很困惑地看着我,想打量一个怪物。
当然,说我一点而也不惦记那个朝烟,也是假话。我担心的是,如果我戴上了那条羊毛围巾,会不会引出什么故事?
经过几天的考虑,我基本决定了,要戴那条围巾,它确实很漂亮;再说,上学期学生们都知道我离了婚,样子挺背的,这学期要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他们面前哪。
所以,我当我穿着黑风衣戴着红白方格相间的羊毛围巾,第一次走进二(4)班教室的时候,学生轻轻地惊叫了一声,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啊!
我偷偷瞥了一眼石榴青,她没有抬头看我,脸上却悄然飞过一朵云霞。她的同桌容真却用肘推了推她,用嘴唇朝我努了努,大概是叫她看老师的新围巾,她却显得有些愠怒了。好像受了轻薄似的。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高兴,同学们的反应,正是对她眼力得快肯定哪!
这节课,我也讲得很卖力,教室里不时传出欢笑声,仿二(4)班过了年,都变了似的。
下课时,王记发在办公室里对我说:“我还以为班上出了乱子哪,TMD,像搞《幸运52》!”
“你说我是李咏?不是骂我吗?”我开玩笑道。
正在这时,一个女生闯了进来:“王老师好!”
我一看,暗暗叫苦――朝烟!
“朝烟好。”王记发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起身出去了。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
“你有什么事吗?”我忐忑不安地问。
“我的巧克力,你还没有给我哪!”她盯着我,“你什么时候还给我呀?”
我讪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那天那么快就跑了。”
“难道还要我去求你送给我吗?”她的语气有些严厉。
我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便沉默了。
“下课了,我去你家拿,怎么样?”
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一个寒假一点儿消息都不给,这时候来要巧克力。
“不好意思,我把它吃了,我再买一盒还给你,可以吗?”我只好撒谎了。
“是不是真的吃了,还是送人了?”她的眼光更加严厉。

我几乎没有撒谎的勇气了:“送给别人了。”
我真不想这么说,我猜这句话可能会伤害她,但我就不明白她那天为什么不来把巧克力拿去,而要让它在我家搁十几天。
“啊,送人了,那就算了。”她轻轻地说。但我知道她很痛苦,因为那声音里压抑的成分特别多。
“我还一盒给你,好不好?”我像检讨似地对她说。
她没有说话,痴痴地盯着我的脖子――她注意到了那条围巾!
我也低头,尴尬地看着围巾,背上直冒冷汗。
“哼!”她“哐”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跑了。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难道,我做得很过分?
我解下围巾,捏在手里,不知道是戴上,还是不戴上,第二节课,是二(3)班的语文课。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0:00

第九节    公汽上的邂逅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是说我和朝烟的关系回复了正常的师生状态。虽然每天上课的时候,石榴青会偷偷的看我一两眼,是我的眼光不至于没有停泊的地方,但我到了二(3)班的时候,眼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教室里飘荡着,朝烟再也不抬头盯我了,只是低着头,是否在听讲,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去核实这一点了.
我并不是很想去回复以前那种有点暧昧的状态,我只是觉得这样实在别扭,上课像是做小偷。我很想找个机会和解,是我上课不太难堪。
机会还是出现了。
有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我乘公汽去买书,车上人很多,我很快被拥到了后面,车票都没有买,手里的硬币都攥出了汗水。
这时,我听见了一阵悦耳的声音,是朝烟!
我悄悄地侧过脸去,看见她和谷天晴正眉飞色舞地聊着,和教室里的朝烟完全是两个人。我心里想,也许她只是在语文课上是那副德行。
她们并没有看见我,仍是神采飞扬的。
“老王会不会到教室来?发现我们跑了怎么办?”谷天晴问。
顺便说一声。我们学校的管理几乎是全球独一无二的,一个月只放两天假,名曰“月假”,乍一听还以为是女孩子一个月一次的例假。其余的时间,都必须呆在学校里,准确地说,除了晚上10点到早晨6点,其余时间都必须呆在教室里,中午也不例外,所以我老觉得我们学校学生的脖子有些歪,我想是在课桌上睡多了的缘故吧!
还是回到公汽上来吧。
“怕什么?”这是朝烟的声音,“我们又没有犯法,出来买为生巾也不行哪!”
这是我看见有个中年妇女侧过脸盯了她们一眼。
谷天晴伸了伸舌头。
“你说,那个夏多寒,烦不烦?”谷天晴的舌头可能缩回去了,因为这是她的声音,“昨天晚上又出去玩通宵了,今天早晨一进教室,我就看见他的两眼通红。”
“你也真辛苦,操心自己的事,还要操心他,累不累?”
“哪像你,有人为你操心,你不用操心别人。”
听到这里,我的心突然缩紧了。原来我还有些在乎她的。
“你可别胡说了,人家早有了主――你没有看见他脖子上的围巾吗?”
原来是在议论我呀。
“那也不是说你就没有机会呀!有谁看见他的女朋友了?”
“那也是的,好像没有看见他的女朋友――哎,你这个消息灵透人士,就没有什么新信息吗?”朝烟问。
“有啊。”谷天晴故意卖乖子。
“快说。”朝烟明显有些紧张。
“那就是,”谷天晴抬头看四周,看有没有熟人,我们的眼光就不期而遇了。
她连忙低下头,满脸通红。
“你说呀!”朝烟扯了扯她的胳膊,“怎么不说了?”
她一个劲地摇头,不说。
“你这个死丫头!”朝烟还在催。
她悄悄指了指右边。
朝烟侧过脸,看见了我,也呆了。接着,就显得很愤怒了。
我忙说:“你们也在车上啊?我刚上来的,你们到哪里去?”
她不理睬,反应快的谷天晴忙说:“远老师啊,我们去买点东西,你也上街啊?”
“我去买几本书。你们偷偷出来的吧?”我笑道。
“你可别告诉老王啊,”谷天晴用夸张的语气说,“我就怕他谈心,一谈两个小时,受不了。”
朝烟不说话,用不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意思是,你敢吗?
“我怎么会呢?你们吃饭没有?我请你们吃饭?”说完,我看了朝烟一眼,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我们没有时间。”但她表面上还是很冷淡。
谷天晴歉意地笑笑:“听见了吧?”
“听见了,改日吧!”
“好好好。”谷天晴的脸上充满诡秘的成分。哎,这种人,真是精明哪,那可怜的夏多寒,估计也被她整得差不多了。
这时,司机喊道:“后面的没有买票的,请过来买票。”
“你们的票买了没有?”我忙问谷天晴。
“我们本来想逃票的,你这样问,我只好说,没有买。”谷天晴笑着说完,还轻轻掐了一下朝烟,鬼鬼地笑了。
朝烟假装很生气,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
我忙说:“我去买,我去买。”便挤到前面,朝投币箱里扔了3枚硬币,然后又挤回来了。
“谢谢,谢谢老师。”谷天晴贼贼地说。又看了朝烟一眼。
朝烟也别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也谢谢老师。”
“没什么,没什么。”
这时,车到了机械厂,朝烟说:“哎哟,我得回去拿几件衣服,我先下了。”
“好吧。”谷天晴应道,又看了我一眼。
“老师再见。”朝烟挤了下去,临下车门的一刹那,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光很柔和。
谷天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力,抿着嘴巴笑了。
我忙挤到前面去了。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1:00

第十节      关系全面修复
这个学期之后,我发现胖阿翠也发生了好大变化,那就是变得高傲了,看见我爱理不理的。我想,所谓无欲则刚,就是这个意思吧。这倒好,我也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也开始讲究衣着了,估计是外面有了追求者,我是百分之百为她祝福,希望她早点嫁出去,我宁愿送双倍的红包!
我一般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几乎可以说是全校最迟钝的了――有一天,我看见副校长的老伴一个人走,就打招呼道:“胡大姐,怎么一个人提这么多菜,咱们的刘校长太不象话了!”结果被她怒目而视。旁边的王记发等她过去了,骂道:“你TMD是聋子还是瞎子,人家离婚都半年了!”
我差点晕倒了!
但我多么想确定胖阿翠已经谈了男朋友啊!因为有一天,我们在办公室聊天,有个正处在更年期的女教室突然拍桌子大骂:”这些男人都应该去死!”
全办公室的人吓了一跳.
原来她在看<<楚天都市报>>,上面一则消息激怒了她,无非是老男人找了小女人,好像是因为这样,她这样的女人才没有人疼没有人爱似的.
“66岁的老东西,找20岁的姑娘,做她爷爷都可以呀!”她还在忿忿不平.
我对面的胖阿翠插话道:”这算什么?还有教师和学生呢!”
“真的?”更年期合拢了报纸,饶有兴趣地问,”在哪里?你说!”
胖阿翠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报纸上不是经常有这类消息吗?”
我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希望她早点嫁出去,买菜,做饭,生个孩子,整天喂奶,洗尿布,和婆婆吵架,忘掉这些和她没有关系的事.
我知道她是在影射我和朝烟,其实我和朝烟现在已没有什么关系了.那次我为她买了车票之后,双方关系恢复正常,只是正常而已,决不是暧昧的那种.因为,她是非常出众的女生,全校的追求者足有几十个,仅高三就有十来个.人家在百忙之中给她写情书,足见其魅力之强.所有这些,都是一年多后朝烟亲口告诉我的,所以,决不是杜撰的;她甚至将其中的几篇给我欣赏.我得承认,如果高考的作文是写情书的话,大部分学生是热烈拥护的.
更令我奇怪的是,朝烟的成绩突飞猛进了,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她的名次由二十名跃进了前十名.我理直气壮地对王记发说:”你以后再也不要胡说了,我和你的学生没有任何关系了.”
“唉,你和她的差距还是挺大的.”王记发阴阳怪气地说.
我的肺都气炸了.TMD,你损人也太狠了点吧!
不过,我发现,朝烟的成绩提高了之后,对我却友好起来了,看见我也笑了;甚至上语文课,她也主动朗读课文.她是学校广播台的首席播音员,她的出山,总会使这节课的效率提高若干个百分点.
我又不免得意了一些.而且,这之后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是我们彻底和好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只见王记发兴高采烈地进来了,口里说:”好好好,好好好!”
大家问:”好什么?中了500万?”
“500万倒没有中,不过这也是一件喜事---机械厂着火了!”
这算什么喜事?
对于王记发来说,这应该是喜事,因为他和机械厂,准确地说,是和机械厂的开麻将铺的老板有不共戴天之仇.有几次,他到机械厂下岗职工开设的麻将馆打麻将,一晚输了3000多;第二天去扳本,又输了2000多,他老婆气得要去办离婚手续.后来才知道人家是职业杀手,那三个人打伙牌,专门宰他!而且,那三个人都是机械厂的.
王记发只好打落牙往肚里吞,心里对机械厂的恨,几乎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我听了这个消息,开始还比较平静,但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和机械厂还有点关系,但我努力回忆了一遍,觉得自己的亲戚朋友里面没有人在那里上班或者住在里面.
当我翻开朝烟的作文本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撒腿就往教学楼跑.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二(3)班教室时,数学老师正在上课,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招了招手,他忙出来了,我轻声说:”小吴,你叫朝烟出来一下,我有急事找她.”
数学老师是个年轻的大学生,不多事,不多问,就去叫朝烟;倒是教室里的男男女女,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看着朝烟走出教室.
朝烟出了教室,看见是我,也有些诧异.
我把她拉到教室拐弯的地方,轻声问:”你加是住机械厂吧?”
她紧张地问:”是啊,怎么了?”
“机械厂发了火灾,你赶快打个电话问一下你家里的情况.”我边说边把手机递给她.
她哆哆嗦嗦地拨着号码,口里带着苦腔:”怎么办?我家里只有妈妈在家里.”
我忙安慰她:”应该不会有问题,你先问一下嘛!”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她又紧张了;不知怎么回事,我也紧张起来.她看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怜.
“通了—妈妈,我是朝烟,听说厂里发火灾了,咱们家怎么样?哦哦,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知道……”她的脸色渐渐正常起来;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我就往旁边走几步,背对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平静地说:”是发了火灾,不过是在老厂房那里,离宿舍区比较远,消防武警已经控制了火势—我家没有危险.谢谢你!”
她把手机递给我,眼力充满真正的感激.
“你中午还是请假回去看看吧,这样更放心.”我说.
“嗯.”她点点头.我发现她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
“我走了.”她向教室走去,我望着她;她在转弯的地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才低下头,匆匆向教室走去.
我也慢慢向办公楼走去,心里居然有些惆怅.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1:00

第十一节   四月二十六日的夜
晚上六点,天还没有黑,我正在打篮球,突然,在一边看球的王记发叫道:”元子元子,你的机机叫了,你的机机叫了!”
看球的学生们哈哈大笑起来.
我恼怒的走过去,道:”你就不知道帮我接一下?没有看见我正忙吗?”
“我帮你接了,人家非要你接不可.”王记发用手抹了一下口水,”是一个小姑娘.”
“放P!”我接过电话,不耐烦地说,”喂,是谁呀?”
王记发盯着我,口水又在流.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但那里面根本就没有声音.
“你到底是谁?”我加大了声音.
王记发打着手势,叫我温和一些.我才不管这么多,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好不容易可以打场球,硬是叫这个电话打断了.可恶!
“老师,是我啊!”里面终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是个女孩子,但我不能确定她是谁.我装着认识她的样子说:”哦.是你呀!忙吗?”
王记发又朝我做鬼脸.
“我是石榴青哪!”那里的声音变大了.
“哦,是你呀!”我的声音变轻了.
王记发得意洋洋,似乎在证明他没有撒谎.我只好伸出了大拇指,表扬他.他这才走了.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她的要求很令我意外,我迟疑了一下,说:”可以呀,你在哪里?”
“我在师院北区大门边.”
“好的,我马上就来---你好像不大高兴啊!”
“你不知道哇,今天期中考试总分出来了,我考得好差,想找你聊聊,可以吗?”她的声音仍是有气无力的,好像天塌下来了.
我不禁失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好的,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我忙回去换衣服,心里却在想着任何安慰她.
这学期,石榴青对我的帮助也不小.以前的语文课代表转学走了,要新推选课代表,她毛遂自荐就当了,而且作业比以前收的齐多了.是啊,像她这样的清秀MM站在你面前,你还好意思不交作业吗?
至于其他谈得上暧昧的事,则几乎没有.她没有找我,我更不能去找她说什么.开始一个星期,我戴了围巾,后来为了不刺激朝烟,就没有戴.石榴青微微有些失望,但她也没有说什么,事情还是照样做.不过公事公办的成分要浓一些,只是把作业本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然后挺着胸部走了;以前还要找借口说几句,现在基本不说了.
但是,今天,她主动打电话给我,说明她还是没有把我当外人;不是外人,就是自己人了,但是自己到了什么程度,我却没有把握,所以我在出租车里一直打着腹稿:待会儿该该怎么说?
不知不觉的,出租车到了师院北区大门,我下了车,却没有看见她的影子.难道她骗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骗人可没有意思啊;再说,根据我的观察,她好像还没有幽默到这个地步:拿老师开心.
我沿着院墙寻过去,果然,在离大门50米左右的地方,准确地说,是在院墙的阴影里,我们的石榴青正面向墙壁伫立着,用比较文雅的词语,叫做向隅而泣.
我心里隐隐有些怜悯她,因为在高墙下,在黑暗里,她的影子实在单薄;虽然说她老爸是开本田的小城大款,她可以一钱为傲,但她这次没有考好,也是不争的事实啊!在学校里,还有什么比低分数更可耻呢!
我慢慢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知道是我,却没有抬起头来,仍是低头看墙根.
我笑道:”怎么?那里有两只蚂蚁在谈恋爱呀?”
她破涕为笑,却嗔怪道:”人家考得这么差,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有多差?倒数第一名?”我仍笑着说.
“我就知道你从来就看不起我,我只配考倒数第一!”她抬起了头.我估计那嘴巴也是撅着的,可惜天黑,看不大清楚.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这只是期中考试啊,用得着这么急吗?再说,你也不会特别差—到底考得怎么样?”我后一句话也有些紧张.
“20名.”她低声说.
说实话,这名次也让我有些吃惊,因为以前最差得一次也在第十名,现在却滑到了二十名,下滑的幅度真不小啊!
但我还是乐呵呵地说:”怕什么?你后面还有四十多人呢!”
“你就知道取笑我,”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你认为我就这么差吗?”
我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在黑暗里居然也有亮光,可能是泪珠太纯洁吧,也许经过了28层过滤.
“我没有这个意思啊.我是说这次是发挥失常,下次再来吧!”
“我是担心,”她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我紧张地问.
“担心我打赌会输给你.”她说完,连忙低下了头.
我想了一下,才想起是怎么回事,就笑道:”哈,那次说的条件哪,那是说期末考试嘛,还有两个月嘛!”
那次在我家说的话,她还记得,我自己倒差点儿忘了.
“即使你没有赢,我也可以带你去武汉玩一趟嘛!”我大度地说.
谁知她根本不领情:”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能赢吧?”
我连忙摆手:”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你不能这样说啊!”
“好吧,我们还是按上次的条件来打赌.”她说这话的时候,居然也有几分坚强,我暗暗好笑,同时也骂她的大款老爸是个蠢驴,又不是没有钱,把女儿送到我们这集中营般的学校读书;把她送到管理松一点的高中,三年后,花几个钱,买个好一点的大学,不就成了?把个如花似玉的闺女送到我们这里来受罪,造孽呀!进了大学,照样是优秀人才嘛!要说我们学校培养的这些高分数的呆子是国家栋梁,打死我,我也不承认.
看这样子,她连晚饭都没有吃.我说:”你还没有吃饭吧?”
“不想吃.”她低声说.
“不吃怎么行?你等会儿.”说完,我过了马路,找到一家面包房,买了两只刚出炉的巧克力面包,又买了两瓶热牛奶,拿回来,递给她:”快吃了吧!”
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乖乖的接了过去,说:”谢谢.”
“谢什么?快乘热吃了!”
她老老实实地吃了起来.
我想,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望着师院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突然有些伤感,说不出缘由.六年前我还和他们一样,无忧无虑,每天欢呼雀跃的从大学的校门出出进进,憧憬着美好的前途,认为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朝阳和彩霞,自己是那只最会飞的燕子.而现在,说不上失败,但离成功真的是遥遥无期啊!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突然停止用膳,望着我.
我怔了一下,道:”你在吃饭,我怎么能说话---等你吃完了吧!”
“咱们边走边吃吧-----现在到哪里去?”
“到师院里走走吧!”我说.因为,我们走在师院里,遇见熟人的概率很低;更重要的是,在晚上,我们和学生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们并排着进了师院的大门,我们的前后左右都是青春得令人忌妒的大学生.虽然在黑暗离我大体上和他们没有区别,但本质还是好大的区别啊!想到这里,我有些自惭形秽,甚至不知不觉的和石榴青也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吃不完,”她靠近了我,”怎么办?”
我哑然失笑:”吃不完?扔了算了!”
“扔了?”她似乎很困惑,”你花了钱的,怎么能扔呢?你吃不吃呀?”
“呵呵,你吃剩下的,就给我吃啊!”我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很冤枉地说.
“好了,你不是这个意思,可以了吧?不过我也不想吃啊,你看着办吧!”
“我带回去.”
她就拿着没有吃完的面包和我走着,像个在爸爸照顾下去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我们走到了图书馆后面的柳树林边,月光从树枝的缝隙透过来,落在树下的池塘里.池塘里有些伸出水面不久的荷叶,大概很嫩,很柔弱,微风吹过,也婀娜摇动.不过可能是刚出水面不久,还没有受尘世的玷污,那荷香虽然很淡,你必须用鼻子狠狠地吸气,才能感觉它的存在,但那香的的确确是毫无杂质的.偶尔,还能听见水中的拨拉声,那是鱼儿在欢乐吧!
透过疏疏的柳枝,我们还能望见图书馆的灯光,还可以望见图书馆窗户里偶尔晃动的人影.
“再过一年半,这个时候你也会在某所大学的图书馆里吧!”我看着柳枝外的月亮,对她说.
“也许是吧,但我知道这个需要努力,而我这次……”
“瞧你,”我忙打断她的话,”又说这次,这次只是一次期中考试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这点挫折都受不了!”
“我没有受不了啊,”她委屈地说,”我不是好好的吗?考得不好,连说一下也不行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可以可以,你说吧.”
她却不知怎么说了,呆了半天说:”我不说.”
“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不喜欢.”她低声说.
“不是我不喜欢,”我回头看了看她那与月光一样洁白无瑕的脸,以及脸上可怜巴巴的表情,”我是不喜欢看见你丧气的样子.”
“为什么啊?”她也侧过脸问.
“心疼.”我低声说.
她的脸又红了,被月光晒红了.
“你怎么这样说啊,”她低头说,”你不要胡说啊!”
“我是你的老师嘛,老师关心学生不是应该的吗?”我贼笑着说.
“哼!”她一抬手,把拿了半天的面包扔进了水里.
“你干吗?乱丢乱扔!”
“喂鱼,不行吗?”
“可以可以.”我听出她似乎又不高兴了.
这时,有一对学生情侣相拥着走了过来,我们忙屏声敛气,不说话了.那两个人走到离我们约1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就低头不看.当我侧脸偷偷看石榴青的时候,发现她正盯着那两人看.她发现我在瞥她,忙回过头,却又忍不住悄悄的回头再看那两人一眼.
我碰了她一下,轻轻说:”想看就看呗!”
“你胡说什么?”她又嗔怪道.
“你不看,我可要看了.”我笑着说.
“那我也看.反正你是老师,学生跟老师学,总没有错啊!”说完,她也有滋有味的看起来.
只见那两人已经抱在一起了,嘴巴也贴在一起.不用说,是在搞人工呼吸了.我突然笑起来.她轻轻问:”笑什么?”我没有回答,只说:”看就看呗,问你们多干什么?”
其实,我是笑王记发.
前段时间,年级主任批评王记发,说他们班(其实也是我教的班啊)谈恋爱”成风”,王记发不服气地说,什么叫”成风”?
主任说,不但成风,还差点出了人命.
王记发又说,是不是争风吃醋啊?
主任说,那还没有发现.又说,你知道今天学校围墙外的老太婆到学校来干什么吗?
王记发说,我怎么知道!
主任说,要学校赔钱哪.
陪什么钱.王记发紧张地问.
我们的围墙倒了,把她种在围墙下的南瓜秧都压死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王记发不服气.
怎么没有关系?主任提高了嗓门,你们班的谷天晴和夏多寒下了晚自习,在那里谈恋爱,把人家的墙都”谈”倒了,你去问一问,他们是怎么谈的,用那么大的劲干什么.
第二天下了晚自习,王记发就约我去”抓奸”.我对这类事非常反感.我记得韩寒有句话很经典:有些人十九岁孩子都有了,还不允许我们十九岁接吻!
所以我拒绝了.但王记发死求活求,还说我是二(3)班的科任教师,应该关心班级工作.
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不过有一个条件,我只壮胆,不出面.
他答应了.
下自习后,我们就埋伏在围墙后面的杨树林里.过了一会儿,这两个活宝来了.看来倒墙事件并没有让他们汲取教训.
这两人活宝先是手挽手,后来就开始拥抱了.我不好意思看,低头看树根.不过我感觉王记发的呼吸越来越重,我就知道越来越精彩了.我还想,王记发肯定希望自己是男主角.
过了半天,我感觉他的呼吸回复正常了,才抬起头,果然,那两个活宝已经分开了身子.
我轻声问他,怎么不去抓现场?
王记发说了一句振聋发聩的话,做人,要厚道啊!
说完,拉着我的手悄悄地撤了.
那一刻,我对他肃然起敬了.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石榴青又回头说:”笑什么?”
“没有笑什么.我们走吧,不要把你教坏了.”
我们也悄悄地撤了.
石榴青恋恋不舍,边走边回头.考试失利的事情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1:00

第十二节五月的鲜花
五一劳动节到了,学校工会照例又组织了教职工篮球赛.
对于我们学校的教职工来说,这个篮球赛之重要颇似欧洲杯对于欧洲各大足球俱乐部之重要性,我们的”俱乐部”是各年级组.这里顺便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管理模式.我们学校的管理模式叫”年级负责制”,一般高中好像都是这种模式,就是以年级为单位参加各项活动,篮球赛是各年级之间竞争的一个重要项目.你想,如果你们年级得了最差的子,在学生中该多没有面子;尤其是青年教师,把这事看得特别重,即使好得不得了的朋友兄弟,在球场上也是真枪实刀,毫不相让.
所以,这就注定了我们这些校队的主力要吃苦头,尤其是到了关键的场次,我们几个人简直成了他们拳打脚踢的靶子.
今天的这场球被学生誉为提前到来的冠军争夺战,是高三年级组VS高二年级组.高三是去年的冠军,我们是亚军.但我们组不服气,认为去年的裁判吹黑哨,所以学校特地去师院请来了裁判,据说是国家一级.
比赛开始后,场上场下气氛都很紧张,各年级的教职工和学生组成的拉拉队的喊声此起彼伏,震动校园.尤其是一些MM学生,喊得特别卖力,把男教师们得雄性激素全部喊出来了,就是那些四十多岁得从不大篮球的中年教师,也抢着上场,以至在现场督战的年级主任感动地说:”教师的集体荣誉感这么强,何愁年级工作搞不好?”
我心里也有个小九九,就是朝烟和石榴青都在观战,所以劲头也特别大,几乎是超水平发挥,不时赢得喝彩声.不过其中也夹着胖阿翠的声音:
“元老师,加油!元老师,加油!”
我虽然不喜欢这声音,但又不能禁止她;而且,她也是一片好心哪!所以也就原谅她了.
还是回到场上吧!
离全场结束还有5分钟的时候,我们以65比60领先,但我们丝毫不敢松懈,防守非常严密,对方进攻也很猛烈,不时有摩擦发生.平时温文尔雅的教师,到了周围站满MM的篮球场上,也不大讲道理了,该拉就拉,该拽就拽,简直不是教师.我们这些校队的队员,平常还学一点篮球规则,也还注意自己的动作,那些半调子上了场,简直把篮球场当成了摔跤场.我的鼻子和眼睛已分别造重创一次,但更惨的还在后面.
前文已述,我是校队的主力后卫,所以到高二年级组,是理所当然的绝对主力了,而且荣任队长,这也是我有史以来所担任的最高职务了.主任对我们许愿,如果得了第一名,每人奖励一套李宁运动服,并到”得胜楼”庆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兄弟们都叫着要挣李宁,喝得
胜楼的酒,我当然不能扫他们的兴;更何况,场下还有两个超级大MM在为我助威呢!士为知己者死,正当其时也!
所以,大家对我轻伤不下火线得行为应该给予理解.
但对方可不理解我的心思啊!
离全场比赛结束还有半分钟的时候,我方一些年轻队员以为胜利在握,放松了防守,被对方连头两个三分.他们反而以66比65领先!
这个变化让全场惊呆了,包括观战得学生和队员.
高三的学生已开始庆祝胜利了.
高二的学生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我方要求了一个暂停,稳住阵脚.在安排战术的时候,朝烟和石榴青都凑了过来,当然他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否则球场可能要变成拳击场;只是那个胖阿翠,也凑了过来,说我们下一步要怎么怎么打,当然都是外行话,但难得人家那分热心,我们都没有轰她走.
布置妥当,我方重新上场.
现在我们只有一次进攻机会了,因为我们没有NBA的那种水平,半分钟只能组织一次有效的进攻,进攻的发起者是我,最后一击也由我实施.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壮!
发球了,球到了我的手上,我背后运球,骗过对方的防守队员,过了半场.那家伙气急败坏,追上来要拽我,我赶紧将球传出去,他扑了个空.我方控球的是个新手,球差点让对方断了,他慌忙将球传给我,我带球突破,启动后,两步跨到篮下,正要投篮,对方一个家伙扯住了我的短裤,我一下子倒在地上,只感到膝盖上麻辣辣地痛,接着就有一股液体渗出.我抬头一看,拽我的竟是我在校校队的队友,打中锋的成大牛,在代表学校对外的时候,我们俩是最佳搭档,他总是保护我,没想到内战中,他竟下了毒手.
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大牛,你吗的B!”
大牛一脸歉意地看着我,把我拉了起来.我吼道:”你TMD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尴尬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晚上请你喝啤酒.”
我只好罢了,一瘸一瘸地走向罚球线.这时,我成了全场的焦点,如果两罚全中,则我们以一分的优势获胜;如果两罚一中,那我们就是平局,还得进行加时赛;如果一个都没有中,那就是高三获胜了,这也是他们最希望的了.
我总算明白NBA的超级巨星为什么是超级巨星了:关键时刻,罚球不手软!
我希望自己成为今天的超级巨星!
我回头看了看朝烟,她悄悄给我打了个V;我又偷偷瞥了一眼石榴青,她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那个胖阿翠,不识趣地喊了一声:”高二加油!”
但没有一个人应和,因为气氛太紧张,胖阿翠嘀咕道:”你们怎么不喊?”
我有些想笑.不过没有笑,但心情却轻松了一些.但胖阿翠,无意之中帮了我的大忙.
我拍了两下球,将球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弯腰,瞄准,出手,只见篮球飞出了一道还算优美的弧线,飘向篮筐;但球没有直入篮筐内侧,而是砸在筐沿上.我的眼一黑,完了!
再一看,球在篮筐上颠了两下,进了篮筐!我狂喜!
学生们也鼓掌.高三老师开始紧张了.我看见大牛的腿在发抖.
我又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朝烟,她两只手都在做V字.我毫不犹豫的一抬手,篮球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干脆利索地飞进了篮筐!
“耶!”全场一片欢呼!
我一下摊倒在球场上,低头一看,膝盖上的血已流道了脚背上,大伙都说:”快去医务室,快去医务室!”
我在大伙的簇拥下,英雄般的走到了医务室,接受治疗.
大牛因为对我有愧,也跟来了.
校医先用酒精清创,火辣辣的酒精涂在伤口上,钻心地痛!
突然,我张大了嘴巴,不喊痛了,因为我太吃惊,嘴巴合不拢---朝烟进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我的伤口,心疼地说:”天哪,流了这么多血.”又回头看这大牛,”你打的是流氓球吧!”
大牛窘得说不出话.
我也窘得不知任何是好.
校医也怔怔地看着我们.
过了半天,我才道:”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出去!”
她僵着脖子走了.
大牛回过神来,道:”请客请客.这么大胆的女生,看上了你!不请客,我就告诉校长!”
我骂道:”少 放P!人家是我的表妹!”
“哈哈哈!你骗谁?”大牛还要说下去,我的脸色严肃起来,他就停止了.
不过,我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更高兴的在后面,当晚上我们醉醺醺的回到办公室拿李宁球服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我的桌上有一束玫瑰!中间插着百合!
“这是谁呀?搞错了没有,哪有男人收鲜花的?”我嘀咕道.
但中间的留言卡上明明白白写着:送给英雄的元老师!落款是”ZY.
是朝烟!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2:00

第十三节      生日礼物
下午下了第三节课,办公室的人都走了,买菜的买菜,上网的上网,泡妞的泡妞.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办公,我很喜欢这样.办公室人多的时候,根本做不了什么事,办公室女教师多,都聊天,什么菜涨价了,什么教育局的那个局长找了二奶,等等,就是那些年轻的女教师,也快被她们带坏了.
这种悲剧我可见得多了,刚开始分到学校的女大学生,哪个不是光彩照人,青春亮丽,见了王记发之类不会掩饰眼光的人不是害羞或者高傲地仰起头?就是我看了她们,有时还会产生一点联想.但过不了两年,她们就结了婚,生了孩子,咳!不光形象变得惨不忍睹,就是那谈吐,也降低了好几个级别!窃以为,陷害一个女子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让她结婚.
我这话是有根据的,就说我对面的更年期吧,就眼红人家青春亮丽,所以热心地帮我介绍女朋友,借刀杀人,让我去和别的女孩子结婚,使她迅速堕落和庸俗化.所以,我在办公室的时候,她就跟我介绍女朋友,来源相当广泛,从她表姐的同事的女儿,到她老公上司的侄女儿,甚至包括她对门的保姆的堂妹!
咳,好像我是万能的男人,什么女人都可以娶.
我见了她都怕了.但我又不能显出讨厌她的样子,因为她还身兼工会女工委员一职,她以消灭本校光棍为己任,可谓”先光棍之忧而忧,后光棍之乐而乐”矣!
我不幸坐在她对面,又不幸离了婚,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被她天天絮叨.有一次,我真想说,我干脆娶了你,为民除害,也帮你老公一个大忙,得了.
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于我不啻为节日.我这人有个毛病,从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里做,一定在办公室做.所以,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感到特别的幸福!批改作业,效率也快多了.
突然,我隐隐约约听见学校里广播里提到了我的名字,是不是我的水费没有缴啊?即使没有缴,你上我家收得了,何苦在这里出我得洋相?
我搁下笔,竖着耳朵听,心里说,哪个如果胆敢曝我得光,我今晚就砸他家得玻璃!
当然不是曝我的光,而是让我狠狠风光了一回: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学生(在大学里的)写信回来为我点歌!
哈哈,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难为他们还记得!
“今天是元无雨老师的生日,我们2000届8班的全体同学祝他生日快乐!并寄回他喜欢的<<我只在乎你>>,请广播员同学代我们播放这首歌后,将磁带转交给元老师……”
接着广播里就传出邓丽君那圆润优美的歌声: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
任时光匆匆溜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听着听着,我的眼睛模糊了.这是我和谢红叶最喜欢的歌,在那些日子里,我们总用这首歌在表情大意,一边唱一边看着对方笑.然后就抱在一起^_^.
唉,我的前学生们肯定不知道,他们漂亮的师娘已成了”成功男”的夫人了.我也不想怪她,更不想诅咒她,女人嘛,没有锦衣玉食,终究是一大痛苦哇!也不知那个”成功男”对她好不好,会不会虐待她.
正想着这些,背后有人过来了,我扭头一看,是石榴青!
而且,她没有抱一大摞作业本.
“你有什么事?”我从回忆中将自己拉了出来.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就从背后拿出一个硬面抄.
“这是谁的周记没有交?”我问.我有些奇怪,因为她担任语文课代表以来,还不曾有人缺交作业.
“不是作业,”她笑着说,露出了那颗虎牙,”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啊,”我说,”你刚听了广播?”
“我先不知道----只好临时去学校商店给你买个本子.请不要嫌弃啊!”她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我,我甚至看见了她的瞳孔上的我!
我接过硬面抄:”谢谢你啊!你说哪里话---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啊,呵呵!”
“真的吗?”她的眼睛睁大了.
“真大.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还会有谁记得?”
“哦,不过,我以后会永远记得的.”说完,她不等我回话,就红着脸,低着头,匆匆地跑了.
我再看硬面抄时,感到脸上有些燥:粉红色的封面上,一对卡通少男少女正深情对视,两眼之间的距离几乎不到百分之一毫米;两人的头顶上有一段英文对白---Look into my eyes,you will see what you meen to me!
呵呵,蛮煽情啊!
再看扉页,却是我不认识的英文句子:uoy ekil I.
我好歹也学了10年英语,也过了四级,怎么就读不懂呢?
我有一种被时代淘汰的恐惧感:知识更新,一日千里!
我不服气,难道我就读不出其中的意思!
又过了30秒钟,我哑然失笑了,这不就是反着写的”Ilikeyou”嘛!
呵呵,差点怀疑自己的水平了.
不过,我又紧张了:像这样属于”准赤裸裸”的表露,好不好啊?俺是堂堂的人民教师,和学生存在一点似有似无的暧昧,倒没有什么;像这样,恐怕就不好吧!
我又想起春节的时候,她收到巧克力时的样子,觉得她是请窦初开了,或者说是大开了.天哪,鲁迅或者沈从文这类大文豪才配享有的艳遇,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又喜又忧,对今后的日子又期望,又害怕.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2:00

第十四节   调皮的朝烟
快放暑假了,三狗的老婆还没有同意和他行房,三狗的精力无处发泄,常常到我这里来厮混.他厮混的主要方式就是上网,浏览黄色网站,边看边叫.我只许他看图片,不许他下载电影.他家里也有电脑,有一次他深夜上网看黄色图片,被他老婆抓了现行,尴尬得不行;网吧他不敢去---如果与学生不期而遇,多难堪!所以,我这里成了他的免费网吧,还供饭.
他可喜欢我了,有一天,他感激地说:”无雨,幸亏你离了婚,要不,我上哪儿去啊?”
我晕了,这叫人话吗?
但老刘来得少了,据三狗说,老刘和”情满天”发廊的一个新来的女孩子勾上了,正火热呢,叫什么”人生第二春”,快把我们这些老朋友忘了.
“重色轻友!”三狗一边看美女图片,一边忿忿不平地说.
“我倒希望你这样,你太重友了.重得我都受不了!”我放下<<民法通则>>,揉了揉眼睛,对他道.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一点也不含蓄---就像这图片,一丝不挂!哈哈!”
“我跟你含蓄个P!你老婆一个人在家里,你跑到我这里意淫,还是个男人吗?”我想激他回去.
“你放心,我岳母在这里.还和她女儿睡一张床呢---我就纳了闷了,她女儿这么长时间不和她女婿睡觉,她就没有一点儿想法?”三狗掉头对我说.
我也觉得这问题有趣,有必要研究一番,就将<<民法通则>>扔到一边,准备和他探讨一番.
“叮当----叮当---“门铃响了.我慌忙叫三狗将电脑关了,然后才起身去开门.
从窥孔里一看,是个瘦得跟猴子一样的家伙---王记发!
这个家伙,这时候来干什么?
“我是来告状的.”王记发进门就说.
“告什么状?”我把他让到沙发上,”我又管不了谁.”
“朝烟哪!”
“你开什么玩笑?”我的脸红了,”你是班主任,我怎么管得了她?”
“咳,咱们就不见外了-----这位是?”
“我的朋友,实验中学的.不是外人.”
“好,我就说了吧,不过,你可要管一管.我知道,再也没有哪个管得住她.”
我看王记发不像开玩笑,就说:”你说吧,如果我能帮这个忙,我一定帮.”
王记发把口里的茶叶嚼了几下,吞了进去.我强忍住恶心,听他讲朝烟的调皮故事.
原来经过是这样的.
最近宿舍管理员老反映二(3)班女生就寝纪律特别差,经常聊天聊到深夜,管理员吼都吼不住.王记发气坏了,因为他一心想当模范班主任.学校的土政策规定,模范班主任评高级职称可以加一分.宿舍就寝纪律差,班级自然难成模范班,班主任也就当不了模范班主任了.
王记发心急如焚,找女生开了两次会,还没有根本解决.他就威胁说,他要亲自去女生宿舍抓,如果抓住了,就不客气!
王记发说到做到,这倒不是说他很色,想去偷窥女生,而实际是这优秀班主任的一分,对他太重要了.去年评职称打分,他就是由于少了这一分才被胡学奇给挤下来了.这评职称,年年都是僧多粥少,大家都挤破头了.
且说昨天晚上,王记发等到11点钟,来到女生宿舍,叫宿舍管理员打开铁栅门,蹑手蹑脚的摸到本班女生宿舍前.果然,里面还是欢声笑语一片.他的肺都气炸了,也顾不上敲门,一脚踹开木门.里面倒是立即安静下来了,但王记发明显地感到头发上特别凉快;接着感到全身都凉快;而且,眼前也变得一片黑暗了!
一桶水倾倒在他头上!
可能还是女生的洗脚水!
晦气!
王记发当时忘记了发脾气,急急忙忙地回去换衣服.又被他老婆臭骂一顿:
“这是哪个养的小**,把这洗脚水倒在你头上?晦气哟,你这一年还怎么抬得起头来!你快去跟我找出来,我要找她娘老子!”
王记发等他老婆骂完了,才说:”如果她父母问我去女生宿舍干什么,我该怎么说?”
他老婆愣了愣,没有话说了,接着又骂:”这个小妖精,小**!”
我忙打断忘记发转述他老婆的脏话,问:”这和朝烟有什么关系?”
他瞪了我一眼:”有什么关系?水桶是她搁在门头上的!”
在一边听热闹的三狗捂着嘴巴笑.
停了一会儿,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是她干的呀?”
“这个嘛,”王记发得意地吸了一口烟,”我的内线告诉我的.”
“内线?”我和三狗都张大了嘴巴.
“搞班主任,没有两下子怎么行?我在每个寝室都安了内线---不说这个了,你说这个朝烟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我推辞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找她,她肯定不承认;而且,也不会有人出来证明是她干的.所以,我根本不能找她.”王记发无奈地说.
“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去找找她,间接告诉她,我知道是她干的,叫她小心一点.”
“你这太让我为难了吧?”
“你也别既当*子,又立牌坊了,我又没有和别人说你们什么事,就请你帮个忙,总可以吧?”
我也不好拒绝了.
“还有一件事,也是她干的.”王记发又恨恨地说.
我们饶有兴趣地问是什么回事.王记发大概是为了博得我的同情,又讲了一件事.
这也是前不久的事.
有一天中午,王记发在家里吃午饭,突然听见学校广播里通知全校大扫除,说是下午市教育局领导来检查工作.王记发扔下碗筷就跑.因为上次是”爱委会”到学校检查,在他班卫生区里发现了一根塑料吸管,结果学校被点名批评,害得校长请他们吃了一顿,花了好几千,校长心疼得不行,威胁要扣他的班主任津贴.所以,这会他要汲取教训,不给校长丢脸.
他跑到教室,一个学生也没有,都吃饭去了.他只好在黑板上留个通知,自己扛着扫把去卫生区了.其实卫生区很干净,但他不能保证没有塑料吸管,所以他戴上眼镜来来回回地找了好几趟.更气人的是,朝烟看见他在那里,也装着没有看见,绕了过去.
半天没有一个学生来,后来班长来了,说是学校在调试新买的音响设备;而那个播音员,就是朝烟!
他还没有说完,我和三狗都笑倒在沙发上.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2:00

第十五节      严肃磋商
自从收到朝烟的鲜花以后,在课堂上,她的眼珠子又开始滴溜溜地乱转了,老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的;看我窘了,就得意地笑.我也拿她没有办法,就盯她一眼,然后又迅速看别处.她不但不怕,还找我盯.我只好认输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的成绩一点也没有下降,6月份月考,居然由期中的第10名上升到第5名,这也是王记发不敢过分得罪她的原因吧!理科班第5名,在女生里是第一名哪!在高中里,你只要成绩好,即使有点调皮,老师也拿你没有办法.这就是规则!
然而,既然班主任有托,我就得找她聊聊,而且,不管怎么说,她的做法是不对的.
所以,第二天早自习,我扳着脸对她说:”朝烟,你出来一下.”她就兴高采烈地出来了.几个男生气愤地用课本拍桌子.
我知道,他们很想和朝烟聊几句,可是愣是没有机会;我只一句话,她就乖乖地出来了,多么不公平.所以,我完全理解这些男生地心情,没有和他们计较.
我们学校的管理”理念”之一是”科任老师班主任化”,颇有点当年蒋总统在庐山发表的讲话”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少,皆有抗战守土之责任”的意思.所以你若来到敝校,就可以经常看见一下教师在走廊里和学生谈话.我对此相当反感,因为谈的全是TMD废话,完全是在浪费口水.不过,如果是和朝烟这样的学生谈心,我想不会有老师拒绝的;可惜不是每个教师有这个机会呀!
我们走到教学楼拐弯的地方,开始了告级别的磋商.因为按照学校的规定,男教师找女学生谈话,必须在公开的场所;有一次,王记发中午在办公室和一个女学生谈话,还被巡视的校长教训了一顿:”瓜田李下,各避嫌疑.这样做,容易引起误会.”气得王记发当即想交辞呈,不敢班主任了.不过后来在他老婆的开道下,他收回了这个想法.
我们face to face地站着,她笑嘻嘻地看着我,弄得我想了半天的话也不知从哪里开始.一年后,她还说我当时那样子”好可爱好可爱”.
我咳了一下,严肃地说:”我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她仍是那样子:”不知道啊!”
“你说,我找过别的学生谈过话没有?”
“我怎么知道啊!”
“我就找你谈话.”我努力使自己正规一些.
“因为我很漂亮啊?”她嬉皮笑脸地说.
我晕了,不折不扣地晕了.
“严肃点,”我喝道,其实自己也想笑,”你为什么将洗脚水倒在王老师头上?”
“我没有倒啊!”她一脸委屈,”听说有民工偷偷闯过女生寝室,我们就用这个来正当防卫嘛!王老师进来也不敲门,我们哪里知道是他啊!”说完,她得意地看着我.
这丫头,在做坏事之前,她早就想好了托词.我还真讲不出什么理由了呢!
我背呀!
“不管怎么说,你这样做很危险,”我也不能丢面子啊,”你想过没有,如果这铁桶把老师砸伤了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我似乎找到了一个进攻点.
“可是,我们用的是塑料桶啊,不会砸伤人的.”
我又晕了!
“不管怎么说,把一桶水搁在门上很危险,”我提高了嗓门,”即使是塑料桶,也容易伤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她装出可怜的样子,”但是谁来保护我们哪?”
“不是有保卫科吗?”
“保卫科管不了班主任嘛!”
说来说去,她们还是对班主任有意见哪.
“你们对班主任有什么想法啊?”
“没有啊,他对我们很好啊,只是不要随便往女生宿舍跑就行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似乎听出了一点意思,也就不再追问了.一年后,朝烟告诉我,王记发喜欢趁女生上课去女生宿舍,有时翻开床铺检查,把她们的卫生巾都翻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王记发,其实他基本是个正人君子,那段时间有人谣传有女生和男生在外面开房,二(3)漂亮女生多,他大概是想找点蛛丝马迹出来.但女生们不喜欢男人乱翻哪!
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了,想说的话现在也不敢说,就说:”你可以走了,以后用功读书!”
她委屈地说:”我还不用功啊?你看全班哪个有我进步的幅度大?”
“我知道.但你不能骄傲自满,知道吗?”我说些自己都想吐的话,”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知道不?”
“知道啊.还有什么吗?”她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没有了,你走吧!”
她瞪了我一眼,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隐约知道她的意思,但不敢肯定.
心里说,不要做梦了,维持这样子就行了.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3:00

第十六节   难忘的一天
放假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个星期,然后就补课.
我决定先邀请老刘和三狗过来狂欢两天,然后复习司法考试.
但我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石榴青.
“元老师,是我啊!”她从不提自己的名字,在以后的通话里,她第一句话就是”是我啊”;到3年后还是如此.
“我知道是你呀!放假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们打赌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愣了一下:”这个嘛,理论上是要算数的.怎么了?”
“实践上就不算数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揩了揩汗,”算数---你考得怎么样?”
“你去问班主任哪!”
我知道,她既然打这个电话,就说明她赢了.我还问什么班主任?
“到底怎么样?”
“第三名---不信你去问!”
“祝贺.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武汉?”
“你说吧,你是老师.”
“明天吧----明天6点,你在车站等我.”我想早点了结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和这样的MM同游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但我还是有些忧郁,一是怕自己把握不好限度;二是怕朝烟生气.虽然我们就这样模糊着,但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对她有一个义务.石榴青用羊毛围巾和硬面抄表示了她的看法,似乎比朝烟更直白,但我认为朝烟的表白更是她的”真是意思表示”,虽然,她没有送任何东西给我.
我想起了昨天那个有趣的情景.
我和王记发往球场走,前面恰好是朝烟,抱着一大摞书,吃力地向宿舍走,放假了,教室要粉刷,学生的书本都搬到宿舍去.我们就同路.
朝烟知道我们在后面,就边走边回头,意思是要我帮她忙.有王记发在场,我哪里敢?只好装着没有看见,一边走,一边和王记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心里也很急.
我知道,再过一会儿,朝烟就要发作了,因为她回头看我的眼睛里,愤怒的成分越来越浓.
我希望这段共同的道路快点结束,还摆脱这个尴尬局面.
但我们还没有走到丁字路口,她手上的书”哗”的一下,全部掉了,把我们吓了一跳!
但更让我们吃惊的是,朝烟并没有弯腰去拾书,而是用脚踢了几脚,边踢边骂:”这破书,怎么这样难搬?”
我和王几发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肯定恨我,我这样想;她如果知道我和另一个超级MM去逛武汉,说不定要吃了我.
唉,还是小心一点吧!不但要提防她,还要地方所以我们认识的人.明天的行动,是一次高级别的冒险活动.我这样给它定性.


第二天早晨6点,我来到长途汽车站,买了两张去武汉的车票,就躲在候车室的长椅后面等石榴青.我买了一张报纸,就像70年代电影中地下工作者在等待接头的情报员一样,遮住自己的脸.
这个时候车站里的人还不多,但我还得小心一点.小城只有这么大,遇见熟人得概率还是相当高的.人哪,有时要倒霉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也会发生,所以我还是小心为妙.
这个时候神经也高度紧张,偶尔听见似乎耳熟的声音,我便提高警惕,并想好了应付的词语.我一边想者这些,一边不时伸出脑袋望她来了没有.
过了10来分钟,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候车大厅里,伸长脖子四处望,那样子挺呆的,尤其是她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竟没有发现我.我忍不住笑起来.
她掉头一看,嗔怪道:”你怎么这样鬼鬼祟祟?”
我忙把她拉过来坐下,嘱咐道:”今天的行动是一次冒险,你得听我的指挥.”
她瞪这一双清澈的眼睛,点了点头:”嗯!”
“过会儿,我们分头上车;上车后装着不认识,尤其是遇见熟人时,要想好理由.”
“嗯.”
“直到确认车上没有一个熟人了,我们才能讲话.万一突然来了我的熟人,我就说你是我侄女.”
“你没有这么老啊!”她认真地说.
“咱们这不是演戏吗?你怎么这样机械呢?”
“好吧.”
“如果突然遇见你的熟人,你就说我是你舅舅,知道吗?”
“我舅舅有50多岁呢?”
“哎哟,假装是嘛!”
“好吧!”她乖乖地说.
我看她那样子,又笑了.
“你笑什么呀?”她看了看自己,”难道我好丑吗?”
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还真漂亮:紫色的体恤,青色的七分牛仔裤,紫色的对对袜,白色旅游鞋,像一株丁香!
“不是,你很漂亮.”我笑嘻嘻地说.
“不要胡说了----几点钟的车?”
“15分钟一班,随时可以上.第一班车走了,咱们现在坐第二班.我们分头上车吧!”
我们分头上了车,坐在了一起,但没有说话,假装看杂志看报纸.她那样子,似乎挺认真的,头也不敢抬起来,但我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看进去,那一版看了好半天;而且,那一版,都是广告!
其实我也很紧张.每上来一个人,我就祈祷:老天保佑,千万别是熟人.
过了十来分钟,车上的坐位都满了,我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起头吧,没有关系了!”
“真的?”她笑了,露出了那只虎牙.
我真想去摸一下那粒调皮的珍珠.
汽车启动了,她笑得更欢了:”咱们今天去玩什么呀?”
“你说呢?”我盯着她说.
“我哪里知道?从来没有和男孩子出来过.”
我晕!我是”男孩子”?
“到了那里再说吧!”其实呀,和这么个MM在一起,到哪里玩都快活啊!
汽车出了城,眼前的景物就明朗起来:朝阳下的远山,披着一层淡淡的红纱;远山下的村落,炊烟袅袅;村落都掩映在绿树中,我们只能望见一小片的白墙或者红瓦;村边是清澈的池塘,羽毛洁白的鸭子们”嘎嘎”地叫着,追逐着;还可以看见一些村妇在洗衣,大声地拉着话;路边是屏障般的杨树,树后是稻田,水稻都灌满了稻浆,所以变得沉甸甸,离收获已经不远了.
她也投入地看着这一切,好半天没有说话.我只能看见她小巧笔挺的鼻子,还有那略微翘起的睫毛.
“想什么呢?”我轻轻地问.
她侧过脸嫣然一笑:”呵,没有想什么.”
“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故意逗她.
“真的没有啊.”她似乎生气了.不过,她即使生气,也是很温柔的.
“呵呵,没有没有.”我忙打圆场.
“我是想啊,”她还是说了,”以后等我老了,在我老家靠水的小山坡上买一块地,做一间房子,住在里面看夕阳;还养几只鹅,天天早晨喂它们,带它们散步.你说怎么样?”
“不错不错,‘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檐.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你这房子和掏渊明的有些相似啊!”我笑着说.
“许他住,就不许我住啊?”
“当然当然,不过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到了退休哇?”
“我是说以后嘛,说以后也不行吗?”
“可以可以.不过,那房子就你,一个人住?”我居心叵测地问.
她的脸绯红.侧过头去望窗外,不理睬我这个流氓老师了.
这时,有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开车的那小字把车速至少提到了120码,后面的小姑娘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那小子还得意地笑.
我轻轻碰了碰石榴青,问她看见没有.她还是不侧着脸,不理我,不过那笑容却越来越浓了,和窗外的朝霞相辉映.
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出了汉口新华路汽车站,走在解放大道上了.
我也不明白,这里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她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来干什么的,反正都是人.而且车也多,开车的有大多不讲道理,所以经过新华路口的时候,我悄悄伸过手去;她犹豫了一下,握住了我的手,眼睛却望着别处.我暗笑.
很快的过了马路,她立即挣脱我的手.我怅然若失.刚才过马路,只顾看车流,还没有好好感受她那柔软而有活力的青春之手呢!
到了协和医院门前,我们又被一群小乞丐围住了.孩子们的眼睛里狡猾的成分大大多于不幸的成分.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行乞已经是一种正当的职业了,不远处就站着他们的父母或者兄长.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没有零钱,只有大钞.我还没有慷慨到施舍大钞的程度,所以摊了摊手,报以一笑.
这时,石榴青却掏出了一把零钱,开始分发起来.孩子们将她团团围住了,十几只黑乎乎的小手伸向她.我像好莱坞明星的保镖那样紧紧护住她.
“不要挤,慢慢来,人人都有!”
呵,她像联合国粮食署派往非洲救济难民的慈善大使,一人一枚地发着.
不一会儿,她的一把硬币发完了,但那些小孩子不愿走,盯着她的手,她把手向上摊开:”你们看,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了.”
他们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我说:”前面还有,你怎么办?”
“啊,还有哇?你给呀!”
“我没有零钱啊!”
“我可以去替你换开!”她认真地说.
我晕!
走到了中山公园门口,有几个老太太蹲在那里卖花环,就是用细铁丝把丁香花穿成手链,戴在腕上,又美观又馥香.
“小伙子,给你女朋友买一串吧,很香啊,只要五毛钱.”老太太认真地对我说.
我看了她一眼,她别过脸去,脸儿红红的.
我暗笑,就俯下身子,挑了两条.站起来,她一个人跑到几十米开外了的地方去了.
我追上去:”怎么一个人跑了?”
她低着头说:”那老太婆好烦人.”
“呵呵,没有什么啊!我们可以回去和她解释一下嘛!”我厚着脸皮说.
“不要胡说.”
“给!”我把花环递了过去.
她欣喜地戴上,嗅了又嗅:”好香!你闻闻!”伸过来给我闻.
我鼻子恨恨地翕动了几下,不是闻花香,是闻她的手香.
“香吗?”她认真地问.
“香啊!”我意味深长地说.


进了中山公园.
人不算多,因为今天是星期一,只有一些老头子和老婆子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可能是一下老票友.也有一些学生情侣携手而游,或打情骂俏,或窃窃私语.
我们就向里面走,那里是游乐区.
“想玩什么项目?”我们站在买票的地方,我问.
她看看疯狂老鼠,又看看碰碰车,还看了摩天轮,没有说话.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只想玩过山车.这时,过山车已经启动了,只见那怪物先是缓缓地爬,上面坐地男男女女面带微笑,似乎很悠闲,有的还向下面做鬼脸.
又过了一会儿,快到顶点了,速度特别满,几乎要停滞了.我知道这是爆发前蓄积力量地阶段.果然,车到顶点了,几乎停了下来.但也就在同时,它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下,上面地男男女女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或哭天喊地,或叫爹唤娘的.我们看地哈哈大笑.
石榴青也看得有滋有味.
我说:”咱们也去试一试?”
她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敢.”
我笑了,因为我知道她会这样说.
那我们只好玩一些常规的了.
先坐摩天轮.
我们坐上去以后,门关了.我感到她有些紧张,因为在这狭小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哪!她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
我想笑,但忍住了.
她也不说话,只看吊舱外越来越小的人.
“你怕吗?”我问.她摇了摇头.
我俯身看了看下面,人已经很小了,可以俯视整个新华路体育场了.
突然,吊舱晃动了一下.原来我们到了顶点.
她有些慌,看着我,似乎在寻求保护.
我伸过手去:”握着我的手吧!”
她犹豫了一下,握住了我的手.我故意看着她.她很恼怒,但又不便发作,样子很好玩.
我说:”握紧点,这样可以保持平衡.”
她真的握得更紧了.握为自己阴谋得成功而得意.
可惜吊舱很快到了地面,我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她把手抽出来后,还使劲甩了甩,大概是我刚才捏得太紧了吧.
我们找张椅子坐了下来,看来来往往的人.
过了一会儿,她可怜巴巴地说:”我可以喝水吗?”
咳,我把这事给忘了呢,这么热的天,把这个MM渴坏了怎么办?忙跑到自动售货亭买来两听可乐.
“我回去还钱给你啊,”她边吃力地扯拉环边说,”我今天来得太急,没有带钱包.”
“可以呀,”我笑嘻嘻地说,”不过要付利息的.”
“我才不呢,没有过24小时,付什么利息.”
“这是谁立的规矩?”我问.
“我爸爸.”她骄傲地说.
“你爸是干什么的?放高利贷的吧?”
“不许你这样说我爸爸.”她有些不高兴了.
“好好,不说贵家长了----咱们去玩点什么?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你说吧.”
“这回得来一个1稍微刺激的----急流探险怎么样?”
“好啊,不敢你要坐在我后面.”
我正求之不得呢,我自然答应了.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3:00

探险船启动了,在水槽里慢慢漂着.她坐在我前面,开会身体有点接触,她努力地前倾,摆脱我的胸部.我暗笑.
过了一会儿,牵引车拉着小船爬坡了,她的背靠在我的胸前,头发贴着我的脸,痒痒的.我偷偷用舌头舔了一下她的秀发(愿上帝宽恕我).爬上顶端,小船俯冲了,她的身躯猛的向前一扑,她下意识地将我的手拉过去,仅仅箍住她的腰部,保持平衡.小船一边俯冲,一边剧烈颠簸,我的手也免不了上下移位.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但千真万确,我的手突然碰了一下她的乳房!我下了一跳,忙向下移;但我知道向下更不能移啊!正犹豫间,船已到了平缓处,我的手就回来了.
我有些遗憾.
我们下了船.我偷偷地看她,她却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也许在紧张时刻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也许她是假装的吧.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坐了一会儿,她说:”这里不好玩,换个地方吧?”
我想了想,说:”咱们去动物园吧?”
她仰着脸问:”为什么去动物园?”
我笑着说:”咱们去看看咱们没有进化的时候是啥样子,不好吗?”
她抿着嘴笑了.我也很高兴,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看见那颗可爱的小虎牙.



我们挤上了42路公汽.
我敢说,42路公汽是武汉最破的公汽---还是木头做的椅子!
当然,更烦的是车上人特别多,我可要好好的护着她,别让别人占了便宜.
我两手拉着横杠,形成一个小小的势力范围,她就幸福地站在里面.当然这只是我的设想,希望她这时候有幸福的感觉,其实,车上和监狱差不多,都是满头大汗.我低头看她,额上都浸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脸儿都是红的.
我掏出几张纸巾,说:”擦擦汗吧!”
她接过去擦了擦,却不知往哪里放那纸巾.
我说:”放我口袋里,别乱扔.”
她像个孩子,把纸巾赛进我的裤袋里,又拿出报纸,说:”你也热,我给你煽风吧!”就给我煽起来.
我闭了眼,心想,人生之最大乐趣,也不过如此了.
我想,这满车的人,谁比我更幸福啊?
这报纸发出”呼呼”的风声,既悦耳又凉爽,一举两得.
可惜时间过得特别快,动物园居然就到了,我恋恋不舍地下了车.
她却叫道:”哎哟,我的手好酸!”
我说:”我给你揉揉吧!”
她红着脸说:”不用.”
我又暗笑.
不过从动物园大门到动物园区还有好长一段路,这毒辣的太阳是我们前进的阻力.
我用报纸扎了两只帽子,又高又尖,像上世纪四十五十年代土地改革时地主老财们被批斗时戴的高帽子.
我说:”戴上,皮肤晒黑了.”
“你嫌我皮肤黑呀?”她幽幽地说.
“没有啊,再说,你皮肤黑,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戴.”她表现出了少有的反抗.
“好好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戴上吧!”
她乖乖地戴上了.
我们两个活宝走在从大门通向园区的大道上,有些另类,不少人回头看.我有些得意,她却不戴了.
“怎么不戴啊?”
“他们都看我们,多难为情.”
“戴自己的帽子,让别人看去!”我豪迈地说.
“这是谁说的?”
“鲁迅哪!有一次,许广平不肯戴鲁迅买的帽子,鲁迅就这样说.”
“真的呀?”她饶有兴趣.
“当然哪!”
她又戴上了.
我侧过脸,窃笑.

到了动物园区,我们首先看到了狗熊,这厮真是可怜,浑身脏兮兮的,在臭水沟里爬来爬去.有一只大概是老同志,毛都掉光了.这样的样子还让人看,太不熊道了!
石榴青也皱着眉头----她也不喜欢这个样子.
“怎么这样啊?”她自言自语.
“换个地方.”我说.
我们就去看猴子.
猴子倒是比熊要活泼一些,在笼子里跳上跳下,嗷嗷叫着.有的瞪着鸟眼,要游客给东西它吃.
但我的感觉是猴子比某些游人进化的程度还要高些,它们至少没有往别人家里乱扔杂物----一些毛发比猴子要少而且直立行走的动物往孙悟空的后代家里扔香蕉皮!
还有的拍着栅栏怪叫,那声音比猴哥们叫的恐怖多了.我觉得把他们关进笼子,更能够吸引游客!
石榴青肯定和我想法一样,皱着眉头绕了过去,没有看.
我们又去看河马.
那老兄怕热,躲在水池地下,只模模糊糊露出灰色的脊背.
我们有些遗憾,但没有办法.
不过另外一批游人可不轻易认命,似乎没有看见河马的尊容,他们这辈子就不顺利----竟捡了石头往河马背上扔!
我们看不下去了.石榴青道:”河马不能轻易露出水面,否则它会脱水而死.”
那几个两足动物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走了.
“你的知识还蛮丰富的呀!”我夸道.
“没有啊!”不敢她的得意却是掩饰不住的.
看了几个地方,都让她扫兴,她说不看了,要出去.我也同意,我看了不知多少遍,他不看,我还看什么?


出了动物园,我们又坐42路车回到了武汉会展中心附近,那里是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吧!
我一看表,12点多了,就说:”吃饭吧?”
“好啊!我也饿了.”
“到哪里吃?”我问.
“你说吧,不用太贵,我回去没有那么多钱给你!”
我晕了.
我们到了会展中心右侧的快餐店.我在这里吃过几次饭,还可以.
我们的要求不一样,买了票,各自去”提货”.
我吃盒饭,她吃牛肉面.
我的盒饭很快来了,就吃起来;我看她在咽口水,想笑,就夹了一块瘦肉,说:”你先吃吧,呆会儿还给我.”
她朝周围看了看,确信没有认注意她,就张开嘴,飞快地吃了进去.
我想笑.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去把牛肉面端来了,呵呵,好家伙,面上的牛肉堆成了小山,至少有别人的三倍多!
“我要告诉老板.”我说.
“告诉老板什么?”她看着牛肉笑眯眯地问.
“我问你,是谁给你舀的牛肉?”
她向操作台指了指,一个拿勺的大胡子正色色地望着这边.
TMD!
我要告诉老板,炒了这个家伙,重色轻老板!
哎哟,美女,到了哪里都是通行证.我感叹,又得意.
忽然,我对自己说,我得意什么?她是我什么人?
正想着,她将几片牛肉放到我的饭盒里:”还给你,连本带利!”
我笑道:”你还真还哪?”
她低头说:”我吃不完.”
“哼!吃不完才给我吃.”我故意逗她.
“人家是真心实意的嘛!”她委屈地说.
我笑着说:”我知道,行了吧?”
她不理,埋头猛吃,额上又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已吃完了,就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用报纸为她煽风.她抬起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埋头吃起来.我掏出纸巾,放在她手边.她低声说:”你可以帮我擦吗?”
我吃了一惊,说:”我不敢.”
她拿起纸巾,郁闷地擦了一下汗,又吃面了.


剩下的时间也不知是怎么度过的,反正很零碎,在武汉国际会展中心转转,又去逛了一下商场.
我们对逛商场都没有兴趣,所以只到二楼就下来了,然而下电梯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我最不想见而且做梦也想不到会见到的人----胖阿翠!
当时我们肩并肩(没有手挽手)地站在自动扶梯上往下滑,我突然觉得对面往上升的扶梯上有眼光企图杀死我,就用眼光反击,结果我看见了熟悉的双下巴,以及那双小眼睛.我差点儿晕了.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鄙夷与愤怒.
下了扶梯,我立即给她发了条短信:”我晚上请你吃饭,好吗?”又觉得自己很卑鄙.
她很快给我回复了:”你放心,我不会拿组长大人的饭碗开玩笑的.至于晚饭,就免了吧!”
我暗暗感激她.看来她的八卦,还是有一个原则的.
不过因为邂逅了她,所以心情就不好,怏怏的走出商场.石榴青是个呆子,没有看见胖阿翠,所以兴致还很高,问这问那的,我虚与委蛇.
她终于看出我有点不高兴,忙小心地问:”你怎么了?”
“有点累.”
“我们回去吧!”
我们就走向新华路汽车站.
我把钱给她,让她去买票.
我自己坐在候车室里,想着胖阿翠.因为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万一她讲出去了,对我和石榴青都是一种坏消息.我用什么办法让她真正闭嘴呢?
正想着,石榴青买票回来了.看我有些郁闷,她也就不再问什么,知识站在我身边,用报纸给我煽风,脸上充满女性的温柔.
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和她有什么故事,现在维持着,只是想让彼此愉快地度过在一起的日子;将来分开了,这种感觉就淡了,慢慢消失了,一切都会画上句号.不过,能愉快地度过这两年快乐时光,也是幸福的呀!我不能因为今后会变成陌生人,就拒绝现在的幸福啊,正如我们不会因为鲜花总有一天会凋谢,就拒绝鲜花啊!
想到这里,我笑这对她说:”坐过来,我给你煽吧!”
她顺从地坐在我身边,我用报纸给她煽风,边煽边和她共看一份杂志.她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是很幸福的那种.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3:00

第十七节   朝烟急了,说她喜欢我
从武汉回来后,我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三狗就来了,要我”请客”,因为上次我和王记发的谈话让他听出了一点道道.他说我”道德败坏”,”引诱女学生”,必须给他”封口费”---请他喝酒,而且连老刘也不许请,就请他一个人.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没有把这个重大发现告诉给老刘---够意思了吧,请我一顿不冤枉吧!
我只好答应了,不过我警告他喝几瓶啤酒没有问题,但不可胡说,人家是花季少女,俺是离了婚的老男人,俺可没有吃天鹅肉的狗胆.
“不要得了便宜又卖乖字,”三狗将一杯啤酒灌进肚里,忿忿不平地说,”我可是羡慕死了,我偶尔出去玩一下,可是受了好几种折磨.”
“哪几种?”我笑问.
“第一,”他掰着指头道,”心里愧对老婆啊!你想,我到外面玩了,回来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多累!”
“你脸皮厚,不累!”我说.
“第二,”他接着说,”对不起党和政府啊,你想想,咱们是太阳底下最光辉得职业,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却去逛窑子,你说象话吗?”
“这个,你就别内疚了,你说,李白伟大啵,杜甫伟大啵,哪个没有逛过窑子?你说毛主席伟大啵,他还没有和前面的夫人办理离婚手续,就和别的女人同居,这难道不是严重的错误?”我大概喝了些酒,说话也就不讲政治立场了.
“真的?”他瞪大一双红眼睛,”这么说,我是和大诗人一样?甚至比伟人还要遵纪守法?”
“是的,我说三狗,干咱们这一行的,就不要上了人家的当,说你是春蚕,你就只吐丝,不吃肉;说你是蜡烛,你就只燃烧,不加油.这些,都是TMD扯淡!凭什么要求咱们教书的这样那样?老子教书是为了吃饭,不是为了给哪个立牌坊!”
“雨子啊,平常老刘在的时候,咱们老是谈女人女人,没有讨论这样重大的课题----今天,我觉得,我没有交你这个朋友,说话有道理,到位;我去玩玩的时候,也就没有心里压力了.这客,我请了.”三狗慷慨激昂地说.
我窃喜,这几句话,就值100块钱!

别了三狗,我回到家里,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当然不仅仅是那100块钱,而是因为那几句话让我在三狗心目中的地位又提高了.受到朋友的敬仰,也是难得的呀!
正得意间,手机响了.一看号码,不认识,关了.我不接陌生号码的来话.
我还在想,这生活老是要求弱者来当道德楷模.从古代开始,要做臣子的”文死谏,武死战”,至于老百姓,则需安分守己,纳粮出力,修坟墓,筑城墙,如果皇上看上了你的女人或女儿,你还要老老实实地送去;对女人,则要求她们遵循三从四德,死了男人不嫁的女人,是好女人,还要立牌坊;从来没有要求男人死了女人,就当鳏夫,不续弦,也没有听说过给鳏夫立牌坊的事.TMD,这规矩都是强者定的!
就说我们教书的吧,和泥工木工一样,也是谋生啊!咱们头上就有那么多的紧箍咒?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打开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号码.我烦了:”谁呀?你打错了!”
“我是朝烟!你怎么那么大脾气?”
呵呵,她还敢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
“啊,是你呀!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打电话呀?”
“可以可以----你这两天在家干吗?”
“没有干吗,无聊死了----什么时候补课啊?我都想早点回到学校.”
真是傻瓜!哪个不想多休息几天?她还想早点回到这个牢笼里面来.
不过后来(一年后)我知道她是想看我.嘿嘿!
这里顺便说一下暑假补课的事,假前市里下了通知,暑假一律不许补课,哪所学校补课,校长立即下课!我们为之欢呼雀跃,有些教师还张罗着出去”自助游”,可是不久校长又下了紧急通知,说要观望一段时间,如果别的学校补,我们也补.听这话,我就知道补课是避免不了的.我们知道,其实纪委监察局还有什么物价局表面不许学校补课,暗地里巴不得学校补课-----学校不补课,他们上哪儿罚款去?
果然,没有过几天,市里又发了一道文件,说是毕业班可以补课,非毕业班一律不许补课.换一种说法就是,领导干部可以嫖娼,群众一律不许嫖娼(哎哟,这时候,又说这个脏字).
   我就说,还要过几天,你在家看书吧,离我们高考也不到一年时间了.
“我----知—道---“她说,后来,这种拉长声调的三个字成为她的标志性语言.
“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好好休息吧,听通知来补课.”
“谁通知我啊?”
“王老师啊,他没有你家的电话号码?”
“没有啊,我告诉你吧,你到时候通知我.我家的号码是8368****,记住没有?”呵呵,像下命令.
“记住了,你不就是要把你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电话里说话,也就不必那么矜持了.
“可恶.”(注,这两个字是她的第二个标志性语言)
“你怎么这样说你的老师?”我开玩笑说.
“你说该怎么说?你教教我!”她也不示弱.
“我也不知道---好了,不和你贫了,到时候我会亲自通知你.可以吧?”
“这才差不多.”

过了两天,学校决定补课了.
我也该给朝烟打电话了,我也疑心她知道什么时候补课,只是想让我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罢了.但我既然答应了,就得给她打电话.不过我却有些踌躇----因为我高三不教他们班了,到了高三,学校将文科尖子生抽出来,办了一个”实验班”,其实就是”北大冲刺班”,我被要求教那个班了.我们学校理科一直在全市名列前茅,每年都有好几个人上清华;最多的一年,有10人;但文科有两年没有人上北大,今年要有所突破,所以我成了”北大攻关组”的成员了;不过二(4)班还是我教.说实话,我自己听见这个决定时,也有些郁闷---舍不得朝烟啊!
我还是拨通了电话:”朝烟吗?”
“是我啊!嘻嘻!”
“后天来补课啊!”
“哦,知道了,谢谢元老师.嘻嘻!”
“你的铺位都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好了,和高二一样,寝室没有换.”
“哦.还有一件事,我顺便说一下---我高三不教你们班了,我被抽去教文科实验班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听得出来,她很吃惊.
“是真的,上午开会刚宣布的.”
“这是谁决定的?你能不能不去啊?”
“我觉定不了啊----“
“可恶!”
“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呀!”我真混帐,怎么连这话也说了.
“我才不信,文科班那么多美女,你恐怕高兴都来不及呢!”
晕,这是学生对老师说的话吗?
“我就是这样想的,怎么样?”我故意激怒她.
“你混蛋!”
天哪,我好歹也是她的老师吧!她能这样对我说话吗?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我我我……我怎么说你才好呢?”我语无伦次.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怔怔的看着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时间数字.
“你说呀!”她催道.
她在逼我表态!
“我说呀,你还是要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
“我知道,难道我不努力吗?期末我可是第四名哪!”
“嗯,不错,但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
“你怎么这么罗嗦?就不能说点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哦,数学,听见没有,数学千万不能放松,你就数学不大稳定.”我煞有介事地说.
“元无雨,你这个混蛋!你就是要我先说这句话---那我就先说了,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不等我回话,她就挂了.
我呆呆地看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妖笨笨 发表于 2005-11-15 09:44:00

第十八节    朝烟开始限制我
   暑假补课开始了,我当然教了文科实验班.一进教室,呵呵,眼睛都花了,NND,青一色的都是美人胚子,真是人人如花似玉,个个貌若天仙.
再仔细看了看,万花丛中有几片孤零零的绿叶----结果可怜的男生.他们发现语文教师是男人,脸上露出了难道的笑容----教室里总算多了一点男人气!
我总算明白了朝烟为什么主动对我说了那几个价值连城的字----她有危机感哪!整天在女孩子堆里混,要保证不产生那种上不得台面得想法,还真难!
不过,说实话,尽管她们都很漂亮,但我认为,她们都比不上朝烟漂亮,更比不上石榴青漂亮!
一想到这两个MM,我又有些烦.
那个石榴青从武汉回来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和我也拉开了距离.大概是她认为那天我们的距离太近了,不合适,要像豪猪那样保持合适的距离,才能让双方舒适吧!也许是她觉得那天太不矜持,现在要回复淑女形象.总之,她又一本正经了.
石榴青我还不担心,我就担心朝烟,她这个人我总算明白了,胆子大,敢说敢做,如果把她惹火了,说不定还有惊天动地的故事发生,所以我要好生伺候她;至少在她离开这所学校之前是这样.
果然,补课的第二天,她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对那天的话有什么”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即使有,也不能告诉你呀!
我说:”我好感动.你好好读书吧!”
“虚伪!”她首先给我的人品定了性.
“你说虚伪就虚伪吧!”我笑着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哼!”
“你知道我的什么心思?”我干笑着说.在电话里,我可以放肆一些.
“你早就打我的主意,只是没有说而已.”
“你那么自信?你有什么根据?”
“要我说理由?好,我举个例子吧,你以前早自习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发呆,以为我不知道!看着我的脖子,是不是想摸一下呀!”
我晕!不过我得承认,她说的基本是事实,我站在她背后,看着她的脖子发呆过.为什么呢?因为我无意发现她的脖子上长了好多汗毛!我很奇怪,就联想,她的背部肯定有好多毛.当然,这个答案在一年以后我知道了.不过,那时我的确很好奇.
“你可不要栽赃.我没有那种想法.”我的嘴还挺硬的.
“元无雨,我告诉你!”天哪,谁让她直呼吾名?谁给了她这个权力?因为她先说了那几个字,就有这个权力?
“告诉我什么?”不知怎么搞的,我竟有些紧张.瞧,我就是这点出息.
“你的举动都在我的控制之中:3班也好,文科实验班也好,都有我初中特别要好的同学---你可别太得意了!”哇,她是FBI的特工?
不过,我没有什么生气的理由,倒觉得很幸福.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贱了?
“那你有什么指示呀?”
“当然有,”她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引起我的重视吧,”你不要再和4班的那个语文课代表眉来眼去的!”
我差点儿叫出声来:我们何止眉来眼去的,我们还一起出去玩了呢,我还无意碰了她的胸部呢!如果朝烟知道了这个,恐怕要我的命了!我吓出一身冷汗!
我假装糊涂:”咳,你说谁呀?我一点儿也不明白.”
“你别装蒜了----不就是那个冷每人嘛!她的确很漂亮,但你不能打她的主意!听见没有?”她恶狠狠地说.
我换了个话题”你在哪里打电话?”
“你朝外面看!”
我向外一望,惊呆了,她就在办公楼下的电话厅里,离我不到20米!看见我的狼狈样子,她调皮地笑了.面若桃花,大嘴若盛开的月季.
而且,她还向我挥手:”HELLO!”
我晕了,幸亏办公室其他人都是呆鸟,没有看到这一幕.
我压低声音说:”快走!快走!你不上课,跑道这里干什么?”
“体育课.”
“补课也有体育课?我不信!”
“是我们争取来的.咳,我刚才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不然,哼!”
“记住了,记住了!”我心里说,你快点走吧,我的姑奶奶.
她又朝我做了个飞吻,才笑嘻嘻地跑了.
我惊出满身的冷汗----幸亏胖阿翠上课去了,要不,她真要强烈鄙视我了-----勾引女学生不说,还要勾引两个!
不过自从在武汉看见我和石榴青之后,胖阿翠明显的变了.变化之一是不再喊我”组长大人”了,而是喊”元老师”;变化之二是她右手无名指上戴了戒指,而且还镶了一颗小钻石.顺便说一下,这不是我发现的,是王记发先发现的.
有一天,王记发郁闷地说:”TMD,好久没有人送烟来了.”他所说的人是指学生家长,他当班主任,好处之一是自己不用掏钱买烟.
“你不是说烟抽不完吗?”我笑道.
“那是以前,一天一包;现在,一天两包.”
“怎么一下子提高了这么多?”
“说来不好意思----你看见潘翠手上的戒指吗?”他压低声音说.
“这和你抽烟有什么关系?你把烟卖了,给她买了戒指?”我挖苦道.
“如果她收我的戒指,我卖血也给她买-----她订婚了啊!”
我恍然大悟:这样以来,王记发连梦也不能做了,难怪他如此郁闷!
既然是名花有主,她自然得矜持一点了;我也很高兴:快结婚的人,应该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应该不会将那次的事说出去.
我很希望她快点结婚,面对夜长梦多,生了变故;最好,明天就结婚.
甚至,我希望她快点调走;当然,我这个想法太龌龊,但这是我的真是想法,所以,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它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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