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B+ g+ t$ w3 _5 E2 C- b 九点半钟,妈睡了,爸不在家,很难得的闲暇时间。看了整晚的杂志,突然觉得那些容易吸引我眼球的都是那些凄淡的爱情和留待颓废色彩的文字们。现在,某一时刻,我也开始鄙视那些组合在一起的文字,“俗”!就一个字。然而,我还是不仅为她所赶上。我也是一个人,一个俗人。想到这儿,也会鄙视我自己,把伤感用在了不必要的地方。 ( P L( `. u7 U4 k
7 ^ s( f4 G5 D- H$ H" v 看多了整齐码放在纸上的宋体字,感觉,很生硬。虽然脑中的神经一直在勾画着文字中描绘的场景,一幅幅,像放西洋片,一闪一念间。又像陨落的星,一闪一逝。然而,这毕竟不是现实。常活在虚幻中的人,对现实的态度与常人会有所不同,但无以名之。 / S7 y( n y% [" W% ^ w: b5 b p1 `+ i
许久没有提笔写字,翻遍了整张写字台,才在抽屉的一角找到一支旧笔,原有的素素淡淡的蓝色花纹已模糊不清,磨损的笔尖写字会很生涩,每个笔画都分开呈两支,像两个人的坎坷之旅,一路徒劳,不曾交汇。 2 [. [* n. p6 B+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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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刺眼的散着荧白光芒的台灯,一切陷入死寂。蓝色咖啡说:“我喜欢黑夜,虽然所有的罪恶几乎都发生在黑夜,但是我们不能怪罪它的本身。我知道黑夜是宽容的,是温欣的,它包容了所有人世间的罪恶,还给每个人一个真实的、自我……最起码,在夜里我们不用活的那么累,不用像白天那样道貌岸然。” / A# ?- p* H- e0 g/ Q1 h9 L* W( b: `; D' Y# ?
可我的观点与他截然相反,我喜欢曝露在阳光下的感觉,很充实,很温暖,一切浊劣都随之蒸发,一次净化。因而,我喜欢白天胜过黑夜,尤其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因为忍受不住夜的寂莫。 ' ^# R: V9 m2 {* c5 S: n& w, n
我摸出藏在角落里的那盒火柴,擦燃,一股刺鼻的硫的味道弥散开来。一团亮丽的焰,诡异的蓝光包围在火热外面,点亮装在试管般玻璃管子里的水晶蜡。外焰的劣性的温度顺着近乎垂直的火柴梗灼到了我的指甲。指尖的一点点透明变成了令人厌恶的焦黄色,像常常吸烟而熏黄的。惊的松开手指,一束亮焰下落,一道光亮的线,没有弧度,掉落在地板上弹出若干的火花,随即消失。 1 q- k3 p6 i3 S" i#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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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火苗燃在玻璃管子里,淡蓝色的蜡被火光照得通体透明。魔芋似的蜡开始慢慢融化,浸入洁白的蜡芯中,滋养着那一点点光亮,然而那焰却在左右摇摆着,想要挣脱牢笼的兽,又像深夜舞吧里的红衣舞娘,扭动着身姿,妩媚中透露着狂野。 3 k% U$ r2 s+ B4 c) [6 A
% O" j4 y3 S" W6 k5 U$ b2 y! i" f 就在这微弱的烛光下,我开始用那支涩涩的笔写一个个文字。光色昏黄,闪动不停。眼睛很疲劳,嗜满了泪水。而我明白,此刻的泪与感动无关。 ) D" Q- D# F3 }' B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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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相机,老式的傻瓜自动相机,定格了那已微微倾斜的蜡焰,与之同时也拍下了昏暗烛光下的文字,同样的凌乱。快门和转动胶片的声音很大,也许是因为黑夜太静了吧,什么都看不到,似乎把声音也一并吞噬。打开CD机,放出的是那首张学友的《咖啡》“……人怎么会如此难以了无牵挂”。 4 K) t4 Y0 F: _9 s, C' N+ p! h 2 f6 }: T) e, P 蜡的上层已成了液状,开始变得浑浊,在玻璃管里翻动着,很恶心,与下面的纯洁与光亮放在一起表现得极不协调,混沌,令人抓狂。蜡芯一点点的倾斜,火苗越来越小,不时发出“嗞嗞”的响声。焰跳动得更剧烈了,像一条受了刺激的蚯蚓,卷曲,扭动着身体。“噗”的一声,一切光亮消逝。 7 U3 P5 B3 q; L$ v2 x6 ]+ S6 L& ]( b R9 `3 C4 b& i
蓦地闭上眼,瞳仁里残存着上一秒的光亮。视觉暂留,让人觉得更加诡异。一个亮蓝色的光点在原处发着惨淡的光,令人联想到坟地里的鬼火。幽幽的,跟着你走。 ' U! j8 V9 K5 j% ?8 \% M4 ]# J& \$ \' _
似乎有一股黑烟腾起,再次弥散,碳的味道。我想,它是黑的。 / O, ]) g3 g% J8 e9 i! x
( R _/ E3 f' e8 p0 w 重新点亮台灯,桌上的东西依旧存在,并未在黑暗中蒸发。玻璃管子里的蜡分了两层,上半层浑浊,下半层清澈。界线并不分明,我厌恶极了那层浑浊的液体,趁着还为凝固,拿起来倒掉它,可我忘记了它还存在不低于水的沸点的温度,不是冰冷的玻璃,而是灼热。像被魔鬼咬了手指,我把它甩了出去,地板上凝结了好多的烛泪。一滴滴,一点点,一颗颗,夹杂着细碎的玻璃碎片,晶晶亮亮,而那胶状的“泪滴”却很浑浊。 + p: l$ {# Q1 w" W1 _) N
1 \) S& u6 H$ Z 很小心的去收拾地板上的残局,用指甲掀起一颗颗凝固的烛泪,用指肚蘸起一块块玻璃碎片。蹲在地上,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手掌杵在地上。冰冷的痛,一股红色的粘稠液体从掌心一个小小的泛着亮光的小点冒出来。我试图用另一只手把玻璃碎片拔出来,可办不到,火辣辣的疼痛,钻心的。 9 i- j5 V2 H* ^9 p7 v4 J' n) \& G& q8 \, K6 z" H. {
不敢去惊动妈,她睡得很安静,甚至听不到呼吸的声音。 ! U. ?) p2 n6 O! Y/ e+ u. ^) p + I3 b5 l- r# G 我试着用两只手指把它挤出来,本以为像挤颗痘痘那样容易,可却适得其反,越陷越深。此时,血已染红了整个手掌。我怕了,怕这殷红的血,怕这刺心的疼痛。我打开水龙头冲着手掌,瓷白的水池被血水溅得很恐怖。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水龙头上的血印,开水龙头时留下的。这让人怀疑水管里流出的究竟是深红色水还是稀薄的血液。 0 J, }/ t T# B& r
0 N. @9 Q% V2 _, k 血止不住,又不敢去按住伤口。找出一根缝衣针,用极不熟练的左手捏住,往右手上的伤口挑来挑去,硬是把玻璃碎片挑了出来,伤口已成一大块不规则的形状,表皮外翻着,玻璃碎片是竖切进去的,稍微扒开一点可以看到里面的肉,被缝衣针划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全然找不到的细腻的样子,血混着水滴滴答答往下淌。止血,包扎,已到了午夜时分。没有一滴眼泪,只有一脸茫然。 3 X( q4 g k' w$ N5 w( G$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