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病人zt(完整)

小妖笨笨

第四十章 心神不宁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山背着钱赶到镇上，我存了两百万的整数进去，身上还留着三千七百多现金。
" H& y  x, e2 j6 f7 g! l
+ c+ G  V# ?  }4 |) F0 j/ I　　出了银行，我看已经快十点钟了，就带着小山找了个茶楼喝茶，坐下来以后，我给那个拿了最贵的一柜的那个老板打了个电话，他姓胡。我问他：“胡老板，昨天你拿去的货销的怎么样？”

, [# ~- H+ V4 J# |5 z　　他说：“还好了，爵士和摇滚是抢手货，躺着卖都可以。”
3 }1 w; L- Z! B
　　我说：“你卖掉多少了？”
9 M2 |* c0 j; y4 m7 V) W' k, B
* x1 U( f& \) h% \　　他说：“刚才还有几个香港人过来，一下拿走了三百多张。”

' h' W7 K4 [8 m( l, q　　我说：“才卖了这么少啊？一吨差不多8000张，你昨天吃了一柜，总共拿了十多万张回去。”
2 o: z0 K1 ]( x& M
3 y* M; u' f. j& T1 e) a/ G　　他说：“那有那么多，昨天不是丢了很多废料在你那里了吗？我总共只拿了十八吨回来。一些垃圾货回广州去清给别人了，我真正拿在手上的只有五吨。”

　　我说：“那也有几万张，你一天才卖了300多张…….”
( D+ g! ~/ I2 Z
/ S) v) x: ?! f# N( d- j0 s! c　　他说：“老弟，你知不知道我卖多少钱一张？一百二十！昨天的货还不错，有好多是绝版。”
& f: ^$ F( H% P" z" g2 w% _
1 \* n$ {& t, `% Y$ i, `6 E) ?. d　　我笑了笑，说：“你也太黑了，怎么香港人也跑你那里拿货？”

　　他说：“香港很讲知识版权，他们只能到我们这里买。”

' s  v9 b: R- T) m: b/ l　　我说：“那你赶快卖出去啊，这么慢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进下批货啊。”
. ?2 u$ D) E4 W& Q4 K, A6 I" C: R8 K
　　老胡说：“老弟，话我说得简单点，你继续进，只要你敢进，我就敢吃。一百吨我也敢吃。”
1 D! q$ L( z7 E- j8 o& w7 `4 d8 m
* W0 L8 X) {  ?: w, z5 H1 E1 E　　我大吃一惊，说：“有没有搞错？”

　　他说：“这次去拿货的都不算什么大老板，我再帮你找几个有实力的老板，下次你准备进的时候，你带我们去香港先看货，然后我们当场下订金，直接把你的货包了。”
# W. m* J7 c! _
　　他又跟我说了几句拉拢的话，随后挂了电话。
, {- U9 g; `1 I1 w( x4 R
　　这时候，茶上来了。

0 j+ \% _$ C! K. W/ x; Q; P0 w　　我喝了一口茶，想着这些事情，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因为这实在太容易了。

& `+ e! ^( }5 C. p' Z, t; g　　我仔细盘算了一下，象这种生意，一共有三个难点，一是进货，也就是说从美国或者日本的进货问题，二是从公海转到大陆的运输问题，三就是分销的问题。
$ }+ p7 _" @& F  B; e# X- Y
3 d( c# c/ ]5 G$ ]  ~1 {8 c& w　　现在看起来后两个问题读不大，象我这样的门外汉都能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是什么大问题。那么，关键就是第一个问题。
) v# u# x' p2 K/ G+ N) f
　　这生意已经存在十几年，为什么我一个新手一上路就如此容易？难道那些做了十几年的人还不如我？
. a8 ^( o+ }3 C
) _2 o8 Z! Q# C/ T. Z  n　　我越想越不对劲，立刻给另外一个碟老板打了个电话：“老张，你做这行有多久了？”

3 O1 o7 j( m3 C7 [# ]; I　　老张说：“有十几年了吧。”

　　我说：“深圳天气好吗？”

　　他说：“还好了，没下雨。”
2 Y9 j/ k5 S6 o/ N4 `) l
　　我突然问他：“你有别墅没有？”

) |$ Y( H2 q# J0 @. p" A- y; ~( _　　这一问出其不意，他没注意到，应声而答：“有。”然后他才急着说：“问这个干嘛？”
( z" }/ K4 A" y
" h/ v* q' p! h- T4 V$ v% Z　　我说：“你实力应该不错，怎么没想过自己从美国上货？”

　　他说：“一次动用的资金要几亿，谁有这个实力？”
; n# [4 s/ b- }) Q  E* d3 z
7 Q' {! C- P, b2 E4 |( R　　我立刻呆了：“你说什么？能说清楚点吗？”
* P0 r, Z. U! S9 F
- W, b: [! T3 t$ k( i　　他说：“这种生意一般都是一次几千个柜，什么货都有，碟子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几年前就形成垄断了，有能力进货的人就那么几个人，老弟，你是帮谁分货的？”
5 f5 N) b. S" `! Y/ L
　　我如实说道：“这货是我自己的，一个朋友帮着进的。”

/ k$ U& A* G1 x+ M7 L; \　　他干笑了几声，说：“了不起，了不起，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7 V5 k( K) h9 D0 U7 Y
　　话里的调侃和嘲讽，很容易就听得出来。

　　挂了电话以后，我感觉事情似乎不对。
5 W' }  D8 V. s4 v
　　最后，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定是黄华生认识了大老板，所以人家关照他，随便给他点货。

' e/ o; q# @; R8 d6 ?: G' W. C3 w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事实只能是这样。

2 T$ E1 Z9 O8 B, k! N2 j& {$ {8 y" I+ U　　小山看起来很少来茶楼，看他的样子很高兴，拿了好多吃的东西摆在面前。他见到我茶杯空了，就给我倒上，说：“这里的茶不好喝，大哥，等会儿回村我给你冲功夫茶喝。”

$ Z. n. d. f' u( t1 M　　我笑了笑，将那些不安的想法排除出脑外。反正两百万在银行是稳稳当当的，我还考虑那么多干嘛？

　　吃了一会儿，感觉饱了，我对小山说：“下次再进货的话，你跟我着我全程做，然后以后都由你来负责，我八月九月要出去，顾不上这边。”
0 r0 m8 b! n) _# j
  J, r  P8 L6 }1 B　　小山问我：“我该做什么？”
# {  x6 W. N% u) g# \# }; u
4 V8 E' d% {: q  s! ]　　我说：“等会儿我给你买个手机，你的工作就很简单，和贺老六联系，然后找车到码头接应他们，把货转到村里，确认老板们把钱打进我的帐户。”
, D/ V: T7 e/ {
　　他说：“那我知道了。”
% u8 R( m( ?2 y8 G" ~6 l) z$ d
0 w% U  w8 g, J$ m　　我说：“明后天我要去香港，有些事我要和朋友谈一谈。”

1 z# }, _' g/ f8 I6 ?　　小山说：“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误事的》”

　　我的电话响了，是黄华生的。

6 a, Z3 L. r3 h+ l! }, {0 Q　　最近我打过很多电话给他，他的态度越来越粗暴，经常发火，然后挂掉电话。不知道他是泡妞不顺心还是有其他原因。

　　我接起电话，他说：“十天后有批货到，做了这一单，下一单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单。“
+ ^6 G9 x% z, N, ^5 ], G! k" P, X) G
　　我问他：“多少个集装箱？”

　　他说：“两百个。”
; G0 G8 D% y3 o0 N- C9 s) I* O5 @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这么多啊？”

　　他说：“根本不算多，我嫌少呢。下一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1 E# y/ @6 }# K& Z
　　我说：“那好，我这就做准备。”

$ W7 U1 @2 e: W　　他说：“这几天你来香港一趟，有些文件需要你签署一下。”

8 ^) W7 i5 x+ y6 q9 j1 T$ u3 W　　我愣了，问他：“什么文件？”

　　他说：“就是几份破文件，两百个货柜的所有权问题，还有一些关于承运人的文本，你一起签了吧。”
4 F: I" F& U) \6 i- M
　　我感觉奇怪，就问他：“为什么要我签？”
! V" m* \9 t2 L. ]! G& R, E# [
; @" l* d7 z9 L3 `# J5 E2 t　　他说：“我的身份不方便出头。这种事只能找兄弟来办，找其他人我不放心。老鱼，你不会是怕我搞你吧？”

$ G. m' O2 B  n* d, j5 k& Y( O$ j　　我说：“你搞我有什么意思？”
" O8 a6 r+ ]; X% K$ m) W. C4 |
3 j+ {+ `5 D" `- r" ]' h　　他笑了，说：“留着两百万，我要真搞你你就可以跑路。”说到最后，他哈哈大笑。

　　我也笑，说：“一世人两兄弟，你要搞我我就认了。好，后天我就过来。”

小妖笨笨

第四十一章 村里村外
+ T6 R3 \- z( z& J9 a　　我和小山是走路回村的。
7 R+ Z" M  `+ w1 p0 ?: o
% ?' r3 Q. y3 e/ H: a　　在路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次我离家出走，不，准确的说法是离开圣美的家，目的只是在两个月之内挣六万块钱而已。按照道理说，我现在就该收手不干，马上丢下一切跑回去找圣美，然后完成我的契约。

　　可是我为什么还想着要大干几次，不挣得盘满钵满就不回去见她？

. J" x% A. m  t3 r) |3 X　　反正回去也是给她当仆人，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我不由自主问小山：“小山，你看我是不是特别爱钱的人？”

9 z- C  ~& x( G! e/ W) ~6 a　　小山说：“不是啊。你一下就给了我妈妈十万，很大方的。而且，你有那么多钱也不去买新衣服，就直接存进银行了，好象你在帮别人做事，不是你的钱一样。”

0 |6 o7 ^0 S$ L" ^8 j　　我问他：“那我为什么想挣更多钱？”
" k) a7 r& v4 e* Q
　　小山说：“你肯定是在跟别人比吧，你想比别人更有钱。”
) s3 l+ ?% o2 ~
: e- I" k0 ^. _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下恍然大悟，喃喃道：“我比她有钱又能怎么样？”

　　小山说：“那你就可以比他拽，可以压倒他。”

　　我想了又想，最后连连摇头，说：“小山，你不懂的。就算我有十亿，她只有一元，我看情况也没那么乐观。恐怕还是要被她骂来骂去的。她那种人天生自命不凡、自我感觉良好的，她最没钱的时候我也见过，还是要被她吃定的。这事情看来有些不妙，我好象没什么好办法。”
0 b) U2 ?5 u0 |8 Q0 R
　　小山说：“不可能！除非大哥你喜欢被他骂。”
- u2 O' W6 Y9 L# w6 ]
2 g9 Q+ |0 l/ w* ?4 m　　这话听得我脑袋发沉，晕乎乎地说：“有没有搞错？象她那种人，谁会愿意给她骂？我不过是看她心好，愿意帮助人才委曲求全的。说实在的，真是可怜她才那样的。”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说：“其实是这样的，我跟她签了个契约，就是合同了，我还没完成就溜掉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就是想完成那个合同而已，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5 s2 _! e) I' w
# d. }$ d8 e% h  E0 c　　小山说：“如果订了合同，那么应该完成的。”
+ r. Q0 l& n( A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决定了，做完这单就回去完成合同，之后就各走各的路。小山你看着吧，我绝对能做到。”
$ D$ A. U! y; I( B) t/ g! `
' L6 ?3 ^( i9 N- u5 x2 x, e　　我决定不再想这事，就给晨曦打了个电话：“我八月初回杭州。”

& P4 _* s7 N  @! a5 J　　她说：“又怎么了？”

　　我说：“我要去北高峰财神庙还愿。我要买一大堆香烧给财神爷。”
3 O) Z/ ]: G9 b/ V
　　她惊奇地说：“你实现什么愿望了？”

　　我尽量把语气显得很低沉，说：“晨曦，我发了。”
, T3 o/ S0 A6 `! s+ F
2 }4 h1 q# _2 o9 ^  B/ K5 z　　晨曦轻松地说：“那好，请我们吃饭。”
# t8 R/ W5 c: t* V' T
　　我说：“能不能帮我介绍个女孩子？要很文静的，我打算租回去给老爹老妈看。”
0 Z( r2 t  Z7 q: l; o/ m) Y# p
% ~% d% y. K3 J9 ^1 v2 Z　　她吃吃笑着说：“带我去。一天只要一万。”
$ A6 H7 c4 C7 w- W/ R
1 Y4 p. V1 g  K* v3 l　　我说：“我可不能请个爷回去，你一去准露陷，你这人走到那里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的。”
1 p& X7 q1 L. }
0 G: E" s2 H( H  i9 I1 o1 ?3 k( Y　　她说：“给人介绍对象这种事我不干的，说难听点儿这事就叫拉皮条。”

　　我说：“那我怎么办？”

+ f9 k  y$ \; b0 R' p) p5 z" ]　　她说：“你这人也太麻烦了，行了，告诉我你打算出多少钱？我有个小姐妹正好在广州上班。”
! x1 e! [7 G1 k  s
　　我说：“她上什么班？”

　　她说：“白班。有时候要加钟。”

* k+ e" R- m4 T0 H. \. n　　我急了，说：“你这人怎么就没半点正经啊？好歹是个领导，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 z) e7 }! T9 Z( I! j! v% ]& D
: }# I- Q2 t2 T% h  P5 U( v9 G" ?　　她憋不住了，笑着说：“好了好了，跟你说吧，她做房地产的，好象是个小经理吧，你改天约她喝个茶，谈谈理想谈谈艺术什么的，弄假成真也说不定，到时候你要谢我。”
$ ?5 K: D1 U4 H3 n" K4 m, F6 \/ N
　　我苦笑：“先谢了。”
. g( [" t- q) T# R/ W: h
　　她警告我说：“别占人家便宜，什么灌酒下药之类的招数你给我试试？我很认真的。”

　　我说：“没意思，你把我说成黄华生了。说正经的，你得警告她不要动我。”

　　她说：“先别装好人，到时候不要又写检讨，当着全班说什么‘好险哪，要不是悬崖勒马，差点我就成了黄华生第二’那些话。”

* E. }3 a8 F0 M/ Z0 P　　我是真的急了，大声说：“你！晨曦我跟你说，你觉得批判我有意思么？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的。”

# c4 A+ Y( [0 }( L4 z1 ^& C　　她说：“行了行了，逗逗你也急成这样。你打算出多少钱？”

% A# J: u( R8 m　　我忍住气，说：“你看着办吧，替我省点钱。你办事，我放心。”
6 A! J6 ~- N  g* \$ g
  _# c, P2 Q- G: s5 r　　挂电话以后不久，晨曦把那个女孩子的电话发过来了，姓叶，叫什么名字我倒没在意。

　　然后她发了个短信给我，内容是：她快离开我们公司了，据说那人愿意养她。我猜结果会不好。
+ ?4 ^* [3 j0 b- b8 R6 h, Y
" S- U2 p- P' o2 E　　我看了看手机。

' ]# g' r7 v5 B, v. t　　自从她答应我那个还钱约定以后，第一天她就违约，而且没有解释。
9 h; X* Z$ N3 ^: m4 D# Y( A
　　那之后，我就觉得她变成了陌生人。
- \0 @; _7 M. @$ D0 h
　　一个人，你可以恨她，也可以爱她。但你觉得可以漠视她的时候，她就不再成为你的痛苦。
* W) s9 x# I. ^, {3 g, r$ O
　　我回了条短信给晨曦：不用跟我说这些事了，世界上人很多，每个都要我管的话，我操心不过来。
1 y# `  N3 R; c; F* L& k
  h' y+ d: l4 _: p3 E　　我和小山离开小镇的时候买了很多零食，有奶糖、果冻、话梅、巧克力…….
  O2 m- i1 Q# `: R$ O6 c4 A
　　两个人各自提着满满一大包。

% E; p3 A; A7 T, P: J# y7 {8 y; z　　刚回到村口，十几个小孩从破旧的渔船内钻出来，欢声笑语地向我们跑来。
; _5 a2 s2 L7 e* _, m3 F* Z& t$ Q
$ E; v1 q9 c$ U" G　　小山得意洋洋，高举着包袱，大声叫着说：“排队排队！谁站得好就多给他东西吃。”
/ D, f! s( c% D( {" }
( _- a6 b; p' g" n$ P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懒惰的感觉，暗暗想着：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种情形，永远在这里定居下去也是个好主意。